雪还未化尽，又刮起北风，寒彻刺骨。</p>
宫女太监们在外头做事，冻得满手生疮，悄悄拿猪油擦拭，结果不小心手滑，摔了药壶，跌了茶碗，惹得张嬷嬷发火训斥。</p>
她在院子里骂人，声音不高不低。</p>
周汉宁一时没了睡午觉的心思，神情恹恹，见沈凤舒坐在绣墩上静静看书，低低开口：“你在看什么？”</p>
沈凤舒立马起身，展开书卷：“回王爷，这是民女手抄的药典。”</p>
“拿来。”</p>
周汉宁心中烦躁，又无所事事，只想分散精神忍忍疼。</p>
沈凤舒走过去，双手呈上。</p>
周汉宁眼睛一眯，似有疑惑：“这真是你写的？”</p>
“回王爷，是的。”</p>
这不明摆着么？</p>
沈凤舒从小写得一手好字，年年苦练，终成气候。</p>
她的字，隽秀淡雅，笔锋有力，该劲键时劲键，该婉转时婉转，绝对上乘。</p>
周汉宁见了她的字，暗暗惊艳。</p>
沈凤舒见他翻了一页就不翻了，柔声道：“药典乏味，王爷还是闭目养养神吧。”说完，她摊开掌心，周汉宁将书还给了她，语气略显不耐：“外头这么吵，怎么睡？”</p>
沈凤舒看看窗外：“王爷稍候，民女去去就回。”</p>
张嬷嬷骂人骂得凶，吓得好几个人哭哭啼啼，结果罚完又罚。</p>
沈凤舒走过去，与张嬷嬷轻声耳语几句。</p>
张嬷嬷事事操心，见她有法子帮忙，自然愿意。</p>
冻伤不能拖，及时医治也不算病。</p>
沈凤舒让小宫女找些生姜和大蒜，生姜捣碎，蒜瓣碾泥，拧榨出浓郁的汁液，涂于冻疮的患处。</p>
大家规规矩矩排着队，沈凤舒一一给他们涂抹包扎，有宫女担心道：“姑娘，姜蒜味重，若是王爷闻到了，岂不麻烦？”</p>
“你们先做外院的事，包扎紧实，一个时辰之后再净手。回头我得空给你们调制两盒薄荷膏，薄荷味道清凉，可以盖住些许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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