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过后，周汉宁甚是疲惫，仰面躺着。</p>
玥太妃低声细语：“明儿你两位舅舅就回京城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搞什么小动作！”</p>
拥兵自重，这四个字可不是白说的。</p>
周汉宁虚弱点头：“母妃，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君臣臣，别让舅舅们难做……如今，我的身边还算有个可用之人。”</p>
玥太妃捏捏眉心，知他说的是谁：“沈凤舒？她来历不明，信得过吗？”</p>
周汉宁沉吟片刻：“她的来历，派人去查，也不是什么难事。”</p>
能入太医院的，最多只是小门小户，牵不出什么大头来。</p>
“这么说，你要留她？”</p>
玥太妃明白了儿子的心思。</p>
周汉宁微微颔首：“先留着。”</p>
之前，他只觉沈凤舒聪明伶俐，有点本事，今儿他算是看出门道了，那丫头藏得深着呢。</p>
水房内，沈凤舒洗净双手，整好衣襟，听宫女传话说余元青到了。</p>
吹了一路的寒风，余元青俊朗的面容冷凝，更显刻板，宛如覆上一层淡淡的霜。</p>
沈凤舒站在廊下相迎，屈膝行礼：“给大人请安。”</p>
余元青面容冷静，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径直与她擦身而过。</p>
沈凤舒也不多话，紧随其后。</p>
玥太妃正在等他来呢。</p>
她没有卖关子，直接问他打算怎么治。</p>
周汉宁也眼神幽幽，带着几分审视，几分防备。</p>
余元青伫立垂眸：“之前，王太医诊断的方子和依据，在太医院全都留了底子。微臣身为副院使，也是每日过目，从不曾疏忽怠慢。照王太医的方法医治王爷的腿伤，乃是太医院众人决议过的，所以，微臣不想冒然变更方子。毕竟，王爷用药多时，药效积累，需持之以恒。”</p>
玥太妃听腻了这套说辞，又问：“余太医，本宫问你一句话，王爷的腿伤究竟何时才能治好？”</p>
余元青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回娘娘，王爷的腿伤比较麻烦，续筋脉正骨骼，少说也要一两年的光景才能痊愈。”</p>
“多则呢？”</p>
“七年，也是有的。”</p>
周汉宁心头如遭重击。</p>
瘫上个七年，日日煎熬困顿，还不如死了算了。</p>
玥太妃也不由攥紧了手，眼泛薄薄泪光。</p>
余元青又道：“王爷伤口该换药了，微臣先检查一下……”</p>
话音刚落，沈凤舒在他的身后轻声道：“余大人，民女刚刚为王爷换过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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