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你怎么回来了？”皇帝沉声问道。他知道孔慎为什么要回来，他就是在等他回来。只有他回来，孔宁才有一条生路。</p>
“陛下，臣擅自回朝，确是万般不该。但是臣真的不信舍妹能犯下戕害妃嫔的重罪。臣恳请陛下审慎查察，找出舍妹做出此等举动的原因。”孔慎说完，叩首伏地，不再动作。</p>
“自修，孔氏伤害文妃之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你还要朕如何查察？”皇帝一声长叹。文家老太君因为知道文妃身陨的消息而急火攻心病倒，三日前已经离世。文家上下，悲愤痛悼，就等孔宁定罪偿命。</p>
“陛下，臣知道，舍妹此举已然引起众愤。可是，舍妹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子，若无妖异反常之因，又怎会做出这等足以抄家灭族之事呢？”孔慎伏在地上，字字铿锵，虽是求情，却并无半分惶恐之意。</p>
皇帝明白孔慎的想法，他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推测。可是，若真的查出什么妖异之因，届时又该如何收场呢？文氏和孔氏，就像一滩水和一团火，互不相容，一旦相遇便会两败俱伤。他深知这一点，所以竭尽全力阻止二人发生冲突，可惜，天意弄人。</p>
“自修，你风尘仆仆赶回来，一定累坏了。下去休息吧。孔氏之罪，朕会让你心安理得领受。”皇帝看着地上跪倒的人，想起了很多事。他突然有些伤感，那种淡淡的感受如同潮水般袭来，浸透了他驻足的方寸土地，使他泥足深陷。</p>
“多谢陛下恩典，臣告退。”孔慎站起来，又向皇帝拜了一拜，便昂首退下。</p>
待他离开后，皇帝才对兰笙二人说道，“孔氏之事，还要再查。朕要真相。”</p>
兰笙看了皇帝一眼，随即望向香茗。香茗和兰笙一对视，便开口问道，“陛下，如果真相确有超乎寻常之处，嫔妾也要据实以秉吗？”</p>
兰笙暗赞香茗，这话问得虽直率，却颇有文章。皇帝若说“据实”，那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查；皇帝若说“不必”，那就是只要查到心中有数就好。</p>
皇帝没有回答，却看向兰笙，“锦兰，你说呢？”</p>
兰笙陡然被问道，心中不免一惊，“嫔妾听陛下指示。”</p>
“朕既问了你，就是要你来说。”皇帝看向兰笙的眼神深邃郑重。</p>
“……陛下，嫔妾以为，此事当彻查，查清真相后，据实昭告天下。”兰笙知道，皇帝让她说，就是要让她去查。</p>
到了此刻，兰笙已经明白了皇帝的用意。皇帝和她一样，想要生活在一个安宁稳定的环境之中。当下的后宫如同漩涡，所有人都无法挣脱被摆布的命运。皇帝要找到漩涡的根源，让这股闹人的力量消失。</p>
香茗看向锦兰，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犀利耿直的言论。宫中情势波谲云诡，若是凭一腔意气做事，很容易被人利用，惹祸上身。</p>
“好。既然你心意已明，朕就把此事交予你了。”皇帝从书案上拿起一块金牌，“这块金牌给你，从今日起，金羽卫便由你调配了。”</p>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走上前，将金牌接过送到兰笙面前。兰笙接过金牌，跪地谢恩，“写陛下赏赐，嫔妾定然全力以赴，为陛下排忧解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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