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之人</p>
夜色漆漆，寒风猎猎。高耸的宫墙与夜幕融为一体，彼此咬合，铺张成捉捕猎物的陷阱。</p>
一道黑影在宫墙的掩映下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接着，几声乌鸦低鸣混杂着风声四散开。过了好一会儿，宫墙下蓦然出现了另一道黑影。低语声悄然而出。</p>
“那边事结了？”</p>
“结了。佟氏抱怨自尽，清琳因为帮她叫屈，被乱棍打死了。清庄、清满和清宁被撬出来了。主持被赶去了凉州，庵里就剩了十来个人……”</p>
“这潇嫔倒是够狠。你自己留心，近期不要再过来了。二月十五，秋实园的两位会去上香，到时候娘娘会想办法举荐你做主持。只要避过这阵风头，你就安全了。”</p>
“明白。请娘娘放心，贫尼一定会尽快整肃好虚华庵。”</p>
“这是一百两银子，你自己多加小心。”</p>
两道黑影遁入黑暗，夜似乎恢复了宁静。又几声鸦鸣响起，比适才的声音清亮了许多。过了一会儿，院墙上飘过一道黑影，仿佛月亮眨眼时微阖的睫，转瞬便不见了。</p>
茗堂里灯火通明，兰笙倚在罗汉榻上看书，腿边放了好几个手炉。夏茗坐在茶台前，正练习用左手煮茶。殿堂内，宫人侍卫站了二十多人，气氛十分凝重。地上跪着的三个尼僧，不停打着哆嗦，嘴里咬着的布巾已经被泪水打湿了。</p>
一道人影自殿外走来，正是金戟卫副统领钱润。钱润行过礼，便回禀道，“娘娘，去紫云宫后院的是尼僧清落，和她接洽的是紫云宫的管事宫女雀瞳。”</p>
一听到“雀瞳”二字，清庄就瘫倒在了地上。钱润看了她一眼，继续将雀瞳二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p>
夏茗听完，脸色凝重起来。她想阻止兰笙继续查下去，可是只拿这三个尼僧解释，就怕皇帝不接受，更何况佟氏已经自戕，此事总得有个合理的说辞。</p>
兰笙将书放下，自罗汉榻上下来。她走到三人面前坐下，温和地说道，“佟氏已死，溪嫔娘娘中毒之事便算是由她担下了。你们三人，想活却不太容易。不过，看在你们还算坦白的份上，我给你们每人一个机会。”</p>
听兰笙这样说，夏茗便轻松了些。她是不想和紫云宫对峙的，眼下皇后有孕，正是圣望鼎沸之时。</p>
“我有三个问题，回答得好就能得一条活路。想回答的就向前一步。”兰笙的心平气和让三个抖如筛糠的尼僧冷静下来。</p>
“第一个问题，给溪嫔下毒的指令是什么时候传达给你们的？”</p>
清宁快速地向前蹭了两步。得到兰笙的示意后，一旁的宫人上前扯下她嘴里的布，“腊月二十五！那日是贫尼打扫山门，贫尼干完活回到禅房就听说了消息。”</p>
“好。带她下去吧。给她做碗热面汤。”兰笙吩咐道。</p>
“第二个问题，除了要栽赃给佟氏，你们还需要做些什么？”</p>
趴在地上的清庄闻言，往前拱了两下。宫人上前扯下了她的布条。“我们还得证明佟氏和文妃娘娘私下里有联系，是文妃娘娘指使了佟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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