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亥衣衫凌乱，苍白的小脸上遍染动情的红云，眼睛也蒙了一层潋滟的水雾，看上去甚是娇楚动人。</p>
和胸口急促起伏的女子不同，鲛人眼底依然一片清冷。他并不松开怀中的女子，只偏过脸，静静看着但九。</p>
流亥挣脱不得，一张脸涨得更红。她此时又羞怯又害怕，紧张地嗓音都发了颤：“皇姐，我，我们……”</p>
鲛人现在名义上还是流祈的人。他和自己这样，无异于给流祈戴了一顶绿光闪闪的生态帽。何况自己刚才还当着众人的面伤了她。想到那些兄弟姊妹背叛流祈后的下场，流亥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p>
然而女子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竟然还向他们一摆手，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p>
……</p>
夜已经很深。距离早朝时间只差两个时辰左右，但九索性也不睡了，直接去了汤沐阁泡澡醒神。</p>
蒸汽氤氲。但九泡在热水里，嗅着幽幽花香，舒服地直叹气。想想自从当上这皇帝，也就这会儿最称她的心意了。</p>
哈哈。这种微妙又心酸的满足感啊。</p>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进到这汤池里头了。</p>
“谁？”视线被蒸汽掩住，但九下意识护住前胸。刚要开口唤人，氤氲的白色蒸汽被拨开，鲛人俊美近似神祗的五官近在眼前。</p>
但九向后退了些，不解道：“你怎么进来的？流亥呢？”</p>
鲛人却不回答她的话，只伸出一只手，向着她脑袋抚过来。</p>
那次他也是这样突然伸出手，把自己摁在水里呛了好多水。但九打了个寒颤，立即交叉双手挡在身前，做了个抵御的姿势。</p>
那只手最后停留在她后脑上。冰凉指尖轻轻抚摸着那处肿起。鲛人的声音隔着水雾，听起来有些不真切：“疼么？”</p>
但九愣了愣：“……疼。”</p>
“忍一忍。这个梦境很快就要结束了。”</p>
“喔。”但九又是一愣。</p>
她这时候其实挺想问问他是不是和九凤一样有人格分裂倾向。平常接触里就觉得他像戴着面具，让人捉摸不透所以不敢太过靠近。现在进入到这梦境里，更是反复无常得很，让她几乎弄不清到底哪一面的他才是真的他。</p>
她还在胡思乱想，冷不防鲛人用手戳了戳那个鼓包。她赶紧护住脑袋，气咻咻地瞪视他。</p>
因为两句稍有些关切之意的话就开始晕头转向。自己果然还是懈怠了。</p>
鲛人脸色依然淡淡的。</p>
淡唇却缓缓启开：“我刚才亲她，是任务需要。”</p>
但九眨眨眼睛，不明所以：“……所以呢？”为了梦境发展需要，亲亲抱抱什么的几乎必不可少。只要自己清楚这是在做任务，注意分寸就好了。所以当时看到他和流亥亲吻，她也并不惊讶。</p>
倒是他现在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挺惊讶的。</p>
鲛人没说话，朝下方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跃出汤池，离开了。</p>
但九只觉莫名其妙。转瞬想起他走前颇有深意的一眼，她赶紧低下头。</p>
前胸那处泄露好大一片春光。</p>
“离尤你这个臭流氓！”汤沐阁内顿时回响起一阵羞愤的怒吼。</p>
……</p>
被早朝好一通碾压下来，但九已经到了站着都能睡着的状态。她揉揉止不住打架的眼皮，心想自己还是不要和离尤置气了，就让他和流亥在一起吧。这样早些结束任务，她也能少受许多活罪。</p>
念及此，她唤来宫人，让他把鲛人带来。</p>
宫人许久才回还。然而却只有他一人回还。</p>
“禀陛下，奴才先后去了寝宫，颐永宫和……公主的临华宫，都未寻到鲛人的行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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