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昉摆摆手，脚下不停往城墙上走去，问道?：“情形如何?了？”</p>
韩大虎忙跟在身后，回禀道?：“这些时日西梁兵经常偷偷跑过来，想要在偷偷登城墙。我们已经警告他们，只要靠近，便杀无赦。来回榷场做买卖的商人，见状都不敢前去了，都在关口附近观望局势。”</p>
“我来的时候，已经听说过了。那些商人不用管，只要一打仗，他们跑得比谁都快，”虞昉道?。</p>
韩大虎闷闷不乐道?：“将军，弟兄们都憋死了，有朝廷和议在，榷场还有税官，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怕给雍州兵惹来麻烦。”</p>
虞昉已经登上了城墙，放眼?房去，西梁兵的营帐林立。正中扎着主帅的营帐，旁边的瞭望台上，兵丁正在值守观望，西梁兵梁字旗，在风中飘来飘去。</p>
在靠近射成?外?的地方，西梁兵的投石机，登墙梯摆在那里?，兵丁在来回忙碌，好似要准备时刻开战。</p>
太阳逐渐西斜，风越来越大。虞昉沉吟了下，问道?；“床弩可射得中他们？”</p>
韩大虎奇怪地看?了眼?虞昉，心道?她如何?会不知道?床弩能?射多远，不过他还是回答了：“能?。只是床弩射得随远，射得却不大准，需要的箭矢多，要近百人拉开，折损大。现在关口只有两架，不轻易用。”</p>
“不用担心箭簇，只要有兵器，比起兵器，还是人命为重。”</p>
虞昉看?向愣住的韩大虎：“记住了，以后做排兵布阵时，将人放在首要，至于箭矢，弓弩，次之。这些我会想办法筹备。”</p>
韩大虎眼?睛一热，雍州军穷，都是靠着拼命在与西凉兵厮杀。</p>
虞昉的声?音虽平淡，却像是澎湃的洪水，打得韩大虎的一颗心，跟着滚烫炙热。</p>
“我们下去，商议一下，弄死他们！”虞昉边说着，转身朝城墙下走去。</p>
韩大虎跟在身后，咧开嘴笑，顺道?抹了把脸上的泪水。</p>
在太阳即将坠入天际时，西梁兵营开始照饭，炊烟在空中袅袅升起。</p>
岗哨盯着城墙，如以前一样，城墙上开始换值，人头?攒动?。</p>
连着盯了多日，雍州兵并无不同，岗哨不禁打了个哈欠，同时将衣领拉紧了些。</p>
太阳下山后，天气越来越冷，瞭望台上风大，吹得骨头?缝都发寒。</p>
岗哨百无聊赖看?向伙夫那边，心里?盘算着还有多久换值，好赶紧去用饭。</p>
突然，岗哨好似听到了吱嘎的声?响，他以为是自己脚下的瞭望台晃动?，不禁低头?看?去，咒骂了几句：“这些狗东西，就知道?糊弄五皇子?，瞧这破玩意......”</p>
箭矢呼啸着，破空而来，岗哨愣愣抬起头?，瞳孔顿时猛地一缩。</p>
密密麻麻的箭矢，像是夏日雨后池塘边的蚊蝇，一起飞了过来。</p>
岗哨颤抖着拿起旗帜挥舞，吹响了哨。</p>
“雍州兵打来了，雍州兵打来了！”</p>
震天的喊声?，伴着一道?道?的箭矢声?，撕破了傍晚的宁静。</p>
梁恂正在帐篷里?与牟其善说话，听到哨声?神色猛地一变，西川冲进了帐篷，紧张地熬：“五皇子?，雍州兵动?手了！”</p>
惨叫声?接连想起，梁恂脸色一黑，厉声?道?：“整兵，迎战！”</p>
牟其善想劝，梁恂已经冲出了帐篷，他赶忙追上前，同时对西川道?：“快快快，去准备披甲，别伤着了五皇子?。五皇子?，你别跑到前面去。”</p>
西梁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离城墙近的投石机与登墙梯的兵丁，死伤大半，其余的忙转头?朝远处跑。</p>
有些跑不及的，陆续中箭倒下。</p>
梁恂几乎跳着脚嘶喊指挥，西梁兵接连后退，方躲过了床弩的射击。</p>
另一边，骑在马上，全幅披甲的雍州兵，从城门奔出，如一阵疾风冲向雍州兵，长?枪挥扫刺杀，所过之处，西梁兵如割麦般，一茬茬倒下。</p>
“五皇子?，快退，退！”牟其善几乎坠在地上，死死抱住了目眦欲裂的梁恂。</p>
西川跟着拉住了梁恂：“五皇子?，前面危险啊！”</p>
梁恂吼道?：“老?子?怕了她不成?，虞昉那娘们儿玩偷袭，老?子?不怕！”</p>
牟其善道?：“五皇子?，虞昉她是疯了，你别跟着她发疯啊。咱们先?避退一二，她这般的打法，箭矢很快就没了，马匹也不够，兵马粮草都不足，她打不起！”</p>
梁恂血红着眼?，看?到雍州骑兵在西梁兵中横冲直撞，迎上去的西梁兵很快便倒下，或掉头?就跑。</p>
“退兵！”</p>
梁恂抬起头?，太阳坠入了天际，余下一片血红的云，他双目刺痛，闭上眼?，哑着嗓子?下令；“退兵！”</p>
吩咐完，梁恂不甘心怒吼道?：“质问大楚朝廷，为何?出尔反尔，既然他们不顾和议，休怪我们不客气了！”</p>
副将赶紧下令，西梁兵一窝蜂仓惶奔逃，雍州兵追了两里?地，韩大虎鸣鼓收兵，哈哈大笑着回转身，去收战利品，捡回箭矢。</p>
虞昉等在兵营，韩大虎回来，来不及歇口气，忙眉飞色舞向她回禀战况：“将军，那梁恂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流着泪跑了！我们没紧追，哈哈哈，将军，西梁连营帐都顾不上了，我瞧着还有兵器，投石机，好多好多的好定西。这一仗，我们还有得赚！”</p>
“我们的伤亡多少？”虞昉问道?。</p>
韩大虎脸上的喜悦淡了下，道?：“还未计算好，不过，我瞧着没几个。只马伤了不少。多靠床弩箭矢，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再骑兵追杀，这一仗方很快，赢得也痛快！”</p>
虞昉道?：“辛苦你们了。伤亡的将士，一定要妥善安置，送他们归家，将抚恤送到他们亲人手上。”</p>
韩大虎抬手一礼，慎重道?：“属下听令！”</p>
虞昉道?：“先?去歇一歇吧，我去伤兵营瞧瞧。”</p>
这一仗很快就传开了，黄宗尚听虞冯连编带吓，丢下姚太后申斥虞昉，召她即刻进京的懿旨，马不停蹄奔回了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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