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p>
我梗住了，不知要不要坦诚相告。他瞪视着我，那双冷蓝色的眼睛好像一对宝石，那么耀眼，仿佛闪着炫目的光：</p>
“‘我正准备踹门进去，掐住小丑的喉咙，三拳打出他的脑浆’。”</p>
他好像在念书似的说着，那语气平铺直叙，那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我，不许我回避他的视线。</p>
“‘我准备拿他那颗肮脏的心当下酒菜’。要是我这么说，你又打算怎么办呢？”</p>
这是什么？</p>
一个考验？一道考题？我不知道。我甚至来不及多想。</p>
我已很久没被他这样看过了。这么不屑，这么厌烦。我一阵恍惚，记起曾经的自己其实还很喜欢他的这幅模样。</p>
但此时此刻我却一阵心酸，仿佛准备为此感到心碎。这是怎么回事？这、这？</p>
我搞不懂，但我清楚我绝不能在这时读他的心，或是撒谎。除非我不准备要这个朋友了，除非我准备被他这样瞧一辈子。</p>
于是我脱口而出：</p>
“我会给你设下陷阱，把你困在一个心灵岛屿上，不放你出来。”</p>
他的表情转为愕然。我不知道那里头有没有一丝失望。</p>
“然后我会趁这会儿功夫飘进门去…我、我会-”</p>
对不起，哈莉。</p>
“我会送他一个并不安宁的脑死亡。”</p>
我诚恳的说着，说完才忍不住长出了口气。呼，太好了，我忍住了没有撒谎，我说出来了，我说了实话。</p>
“听着，听着，孩子——”我忍不住上前两步，可怜兮兮的揪住了他的袖口。“你没必要做这种事，你明白吗？这不值得！”</p>
“我知道你很痛，他伤你伤的很深，给你、你的心、你的精神留下了无法叙说的隐秘创伤……他就是这种人，他会从各个角度尝试着伤害你们、摧毁你们！”</p>
“我还给他了，我帮你一一还到了他本人身上。我…好吧，我也觉得那还不够，远远不够。因为他还在狂笑，他不在乎。”我语无伦次，简直是在祈求他。“但我希望你能走出来，能不理他。给他来上两枪一定很爽，但……”但那会弄脏你的双手。</p>
我感到绝望。因为我说不明白这个。我也杀过一些人，我单方面觉得他们全部罪有应得。我也并不觉得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负担，‘杀人’这件事似乎并未改变我，也并未从我这儿拿走什么。</p>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杰森，他还是个孩子，他…他是不一样的！</p>
我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因为我自己也描述不出来——亲爱的各位，你们能理解吗？如果是蝙蝠侠动手杀了小丑，我只会为他感到惋惜，只会替他难过。我会很遗憾故事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但如果是罗宾……如果是罗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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