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予默默摇了摇头，从他飞机上雷达看，这两个方案都不太行：“都不太行，左右两边有天气，从我雷达看的话，要保持现在航向飞20海里。”</p>
方皓那边沉默了大概两秒，又拿起来话筒：“那……转360向北，然后……”他又咳了一声，很快又接上：“更正，转360向北，然后引导你左转向南飞，这样呢？”</p>
陈嘉予很无奈地说：“5到10海里都有天气，不行啊。”</p>
可方皓仍然耐心地画饼，又出来个方案：“那保持这个航向，然后向南……最后转180进近怎么样？” 他为了陈嘉予他们能快点安全降落，也是操碎了心，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出来四五个走位方案了，还要指挥场内别的复飞的飞机筒形绕圈，就听到，南方有架飞机已经复飞三次了。</p>
陈嘉予不忍心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比方皓还急了，天气倒不是问题，他对自己的操作有信心，油量也够，再降不下来可以去别的机场备降。他主要是心疼方皓那边，他已经一句不停哑着嗓子说了五分钟的话了。他想要高效率一些，所以自己主动提出个新方案：“要不我往右先飞这20海里，然后连续左转，这样吧。”</p>
方皓无奈道：“国航1328，可以，但是你连续20海里就出我区域了。”</p>
陈嘉予：“……那我连续右转？飞180先？”</p>
方皓看了看地图，说：“可以。1328先飞航向200。”</p>
陈嘉予乖乖复诵：“航向200，国航1328。”</p>
过了十几秒钟，方皓给出了新的指令：“国航1328，航向210，下降到3500，修正海压1001。”</p>
陈嘉予接的很快：“3500，1001，航向210，国航1328。”</p>
方皓确认：“国航1328，预计04落地，继续进近。”</p>
陈嘉予在波道里说了句：“跑道04。国航1328。”</p>
方皓最后跟他说“雷达服务终止”的时候，他心里漏了一拍，想对他说点聪明的话，但是想到波道里面忙得不行，只是说了句：“收到，谢谢指挥。”便转接了塔台频率。</p>
在04跑道落地结束滑行后，他心里面就记挂起方皓那边的情况，打算关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问问他到底怎么了。</p>
方皓感冒了一周多，本来他觉自己常年运动底子好，熬一熬就能熬过去的，结果也许是休息日还要陪方晟杰出去玩一下累着了，也许是这两周值班极不规律，普通感冒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这两天愣是发展成了高烧。加上扁桃体发炎，喉咙冒火沙哑，浑身都绵软无力。他本来要找个人替班，但是郭知芳不在，付梓翔家里有事请假了，剩下的管制员一个比一个年轻没经验，方皓就还是留下来监督了。又赶上这么恶劣的天气，实在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全靠方皓在高扇区的指挥导流，这样整个进近的压力才稍微缓和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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