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思无益。”残存的理智让她压下心底的担忧，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现在更应该思考的是：模拟器为什么独独在这件事上简略？ 是因为这涉及到[事件]的关键，涉及到[诡异]的关键情报，还是……</p>
因为哪个神秘人？</p>
模拟器明明读取了心声，却没有告诉她。</p>
柳玉楼只能自己想。</p>
她从未忘记珠娘口中的“天赋”，时刻留意着相关的信息。</p>
如果是因为天赋的话，这恐怕是她第一个见到的天赋者！</p>
天赋都这么可怕吗？为什么她抽到的[抱佛脚]如此儿戏？</p>
意识里面的文字还在继续。</p>
【火快要扑灭了。楼下已经开始排查起了目击者。你推测，要不了一炷香就会排查到三楼。】</p>
【但你并不着急，因为再有不到半炷香，鸡就该叫了。】</p>
【你又一次推开了诡异的门。一声公子后，熟练地大声赞美红绫。】</p>
【“啊，你这么红，这么长，每天都不用干活，真厉害啊！”】</p>
【凄厉的夜哭声刚刚响起就卡壳了。】</p>
【红绫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还是柔和了声音。】</p>
【“帮我一下，”你说，“我带你去找‘她’的墓碑。”】</p>
【红绫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哭泣声加大：“你还不够格！”】</p>
【“你还不够格！”】</p>
【菜鸡菜鸡！】</p>
【你死了。】</p>
虽然被模拟器嘲讽了，但柳玉楼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喜色。</p>
不够格，就是方法对了。方法对了，哪怕已经没有试错机会，也可以一试。</p>
她心下一转，拿柴火轻轻敲响木门。</p>
“什么声音？”</p>
直到听到脚步声，柳玉楼像模像样地高喊一声：“娘！”后退两步，向门冲去——</p>
柴火撞到了木门上。</p>
【可怜的珠娘，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p>
柳玉楼：你给我一次新的模拟机会，我就不玩她。</p>
模拟器不出声了。</p>
“你，你别死这儿啊！”门外的人真以为她是拿头撞的，立刻慌了。</p>
脚步声。</p>
“玉娘姐姐，别想不开啊，这里……这里好歹能活着，有一口饭吃，也算不错了。”</p>
珠娘糯糯的声音如期响起。</p>
“玉娘姐姐，你想家了吗？”</p>
“……嗯。”她确实想家了，不过不是这里未曾谋面的“父母”，而是……</p>
是现代儒雅智慧开明温暖的爸爸妈妈。</p>
“如果你想家了，我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p>
没有等到你的拒绝，珠娘轻轻哼唱了起来：“月光光，照船舫，阿哥下水采珠忙……”</p>
“摇呀晃，故乡的路有多长……”</p>
这次柳玉楼没有打断她，但是她很快唱不下去了：“我记不住后面半支。”</p>
“没关系哦，很好听。”柳玉楼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摇篮曲。”</p>
话音未落，她扯出一个有点讽刺的笑。</p>
她这种摆烂大学生的特点：面对虚伪的东西能扯出一大篇，真心实意的感情却只能用三两句话表达。</p>
“谢谢你。”对着珠娘，柳玉楼真心实意地说，“人世无常，天意难料，我认了，不会再寻死了。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p>
模拟器并没有告知柳玉楼怎么说，但她早有腹稿：“故土难离，我想再要一袋故乡的土。朱颜易改，我要一面镜子最后看一看父母予我的面容。”</p>
外面停顿一会儿，传来了抽泣声。过了一会儿，一面铜镜和一大堆土从门缝塞了过来。</p>
“我已经不记得我的故乡了……不知道我长大后，爷娘能不能认出我……”</p>
“故乡的路有多长，能不能载我回乡……”</p>
珠娘渐渐远去，门缝下逐渐拉长的小小影子摇摇晃晃，好像承载了一片海的重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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