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群停下了，很快，黑帽子游了过来：“老祖宗，请嘱咐！”</p>
柳玉楼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p>
看到这两块石头的瞬间，很多东西都想起来了。</p>
生敲。碗筷。</p>
袜子老头，娃子老太。</p>
放声长啸的夜晚。</p>
微暖的炫炫海藻酱。</p>
……和冰冷的刀尖。</p>
明明只过去了几天，却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p>
只是模拟而已，柳玉楼对自己说。这里只是模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p>
可是鱼的眼睛太奇怪，看到的日光太明亮，在黑白灰三色的世界里，硬是在岸边投射出来很多人。</p>
不，那不是投射的人！</p>
鱼群转身游走了，可是岸边的争吵，才刚刚开始！</p>
陈铁二的声音：“小鱼不见了，我要去找她，别拦着我！”</p>
年迈沉稳的声音：“铁二啊，你先冷静一下。”</p>
焦急的声音，发颤：“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妹妹！”</p>
年迈的声音，带了点怒意：“陈小鱼为了一个——两个诡异，要和村里断绝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p>
柳玉楼有些听不下去了，把视野投注到了身侧，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p>
——总在视野里晃的黑帽子哪里去了？</p>
满网村的声音还在传来。</p>
几人不知道刚刚吵了几句，现在开口的，还是陈铁二：“等等，岸边那个是什么？”</p>
年迈的声音：“什么？”</p>
短暂的停顿后，是吵闹！</p>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p>
“这，这是要死的小黄鱼，变白了，顶个大蓝帽儿？”</p>
“你个没见识的，小黄鱼有这么亮，有这么小巧？跟贵人家的摆件似的。”</p>
还是陈铁二的开口，终结了这场讨论：“这，这不会是传说中［逐水］的［雪上霜］吧？”</p>
村人一静，然后是哗然！</p>
“［雪上霜］？你想得美，那可是鱼王！”</p>
“宫里的娘娘千两求购，说吃了能生龙太子呢！”</p>
“反正这么近，看起来要死了，捞上来看看呗？”</p>
“别去！”苍老的声音，“听说有的鱼精明着呢，装死，要人命的！”</p>
沉默。</p>
过了一会儿，陈铁二的声音传来：“没关系，我不怕死。我捞上来看看。”</p>
涉水的声音。</p>
“如果我死了，村里直接给我丢件衣服在河里吧。”</p>
“如果我活着，”陈铁二说，“如果我抓住了它，卖掉换来的钱，与各位共享，还请各位帮我找找小鱼！”</p>
涉水声。</p>
这一次，没有人再说什么了。</p>
可是就在涉水声加快的瞬间，一声“噗通”！</p>
尽管时隔很久，柳玉楼还是一下子认出来了乙等房客的声音！</p>
乙等房客：“让我来！让我来！那就是［雪上霜］，你懂什么？”</p>
银子落地的声音。</p>
“给你，我买，你快捞上来！”</p>
迫不及待的下水声。</p>
祖宗鱼，对水波的感知很强。</p>
陈铁二的步伐小，却稳重，个性沉稳。</p>
乙等房客的步伐大，急促，却是来回在岸边往返。</p>
急切，谨慎，却又因为太过心急，而甘心冒险！</p>
终于，只听一声：</p>
“捞到了，捞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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