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的牙开始找事了。 之前挺懂事的牙,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听话。 起初只是偶尔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宋宁它们的存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疼痛变得愈发频繁,宋宁发现,牙疼这种事,是喜欢在深夜里突然发作的,正在熟睡时,突如其来的尖锐的刺痛,像一把偷袭的剑,猛然插向他的心脏,疼痛让他从梦中惊醒。 接着来,一夜都是辗转反侧,宋宁既疲乏又困倦,他试图找到一个能够睡着的姿势,但那疼痛仿佛有生命一般,更像一个杀手,紧随其后,不肯放过他。 宋宁开始尝试各种方法来缓解这种折磨。他用温盐水漱口,希望能消炎止痛;他尝试用凉毛巾敷在脸颊上,试图让那颗叛逆的牙齿冷静下来。他还找到了花椒含在疼痛的位置,但牙痛没用多久就战胜了花椒的作用。 如果有牙医就好了,宋宁忍着钻心的疼心想。 又是一个深夜,牙齿的疼痛逐渐蔓延到整个头部,疼痛也在攻城略地,先是占领口腔,接着是他一侧的腮,后来是半张脸,现在,是整个头部,将来还会继续发展。 想到这里,宋宁感觉他不想努力地继续活着了,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接着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可是想到隔壁房间熟睡中的琪琪,宋宁还是压制住疼痛带来的呻吟声。 宋宁回到床上,试图再次入睡。然而,疼痛依旧如影随形,让他无法安宁。 现在,他只能在痛苦中等待黎明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疼痛似乎在嘲笑他的无助。宋宁感到一阵无力,他在虚弱中终于睡着了,可黎明还没到来,疼痛又在宋宁疲惫的脸庞狠狠抽了一耳光。 因为牙痛两天没怎么吃东西的宋宁缓缓睁开眼睛。 身体更加沉重了,他甚至无法起身。但他还坚持走到水桶那里,舀了一勺水,他含口凉水,想缓解一下牙痛。 含着凉水的宋宁感到一丝短暂的舒缓,但很快,那股刺骨的疼痛又如潮水般涌了回来。他无奈地吐掉水,无力地靠在墙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绝望。他开始怀疑,这颗牙齿的折磨是否真的有尽头。 天明,琪琪很早就起了床,出了房间,她一眼看见半趴在沙发上的宋宁。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听到琪琪的声音,宋宁昏昏沉沉抬起头来。 “牙不舒服,没睡好,就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你的脸。”琪琪大声叫起来。 宋宁摸了摸他的脸,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琪琪为什么大叫了。 他的右脸颊肿得像个馒头,还滚烫无比,仿佛里面包着一团火。宋宁苦笑了一下,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看来这颗牙不仅让我没睡好,还让我变得像个小丑,本来就够丑的了,这下子更丑。” 琪琪皱起了眉头,关切地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仔细地观察。 “你这牙齿,发炎了,如果不消炎,情况只会越糟糕。” 琪琪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 可是末世去哪里找消炎药? 仅存的消炎药物,已被具备一定能力的群体所掌握,可即便这些人能力再强,消炎类药品的数量仍在不断减少,直至他们手中的库存也日渐枯竭。 琪琪曾亲眼目睹过有人为了几粒抗生素而大打出手,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有一个地方,也许我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也许到那里能找到解决你牙痛的药物。”琪琪突然眉头舒展,她想起她的堂叔。 琪琪的堂叔只有小学学历,小学毕业后,就不再读书,开始跟随师傅学习牙医技术,从未进入正规专业学校深造,也未取得医生职业资格证书。 经过几年的学习,他在村里开设了一家仅有两间小屋的牙科诊所,诊所的木制招牌上刻着“祖传牙科”几个字。他收费低廉,因此附近许多村民都愿意前往就诊,诊所门前总是络绎不绝。 堂叔赚得盆满钵满,成为了村里人羡慕的焦点。他不仅在城市购置了房子,还买了轿车。是个村民普遍认可的聪明人。 琪琪记得,堂叔曾因违法行医而遭受行政处罚。 最为严重的一次处罚发生在疫情爆发的半年前。当时,堂叔为顾客安装烤瓷牙时,没有进行必要的根管治疗。结果,顾客回家后脸部出现发炎和肿胀,进一步检查发现是感染所致。 在那场不幸的事件中,堂叔被判入狱半年。六个月后,他重获自由,却未能重拾旧业。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个玩笑,他刚被释放,疫情便接踵而至,无情地夺走了他的生命。 琪琪下定决心要回一趟村子,她打算前往堂叔的牙科诊所,希望能找到治疗牙痛的药物。如果找到了,她会立刻带给宋宁。 她实在不忍心看他忍受牙痛的痛苦。 宋宁因牙痛的折磨而无法外出,琪琪决定独自回村。 这一趟出行,大约需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 在离开前,琪琪为宋宁准备了一碗面汤水,她将汤水放置在桌上。随后,她背上双肩包,踏上了回村的路。 宋宁昏昏沉沉,他甚至出现幻觉,窗外有人在唱歌,这让他的疼痛中又增加了心烦意乱,宋宁挥着手,想赶走唱歌的人。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他正因为牙疼而引起了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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