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媳妇即使满心不悦，但此刻面对一个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又刚失去孩子的女人，她能怎么办？ 她不情不愿的道:“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别哭了，整的我们好像一群恶人一样。不过李知青也是个厉害有本事的，因为你报案，咱们几个生产队被抓走了一大批人。”她冷冷的道。 李红霞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就抓了一批人。 “婶子这话咋说的？我就告了张砖头。怎么会抓那么多人？” 妇女主任叹口气，把昨天发生的事大概跟李红霞说了下。 李红霞面色上不显，内心窃喜:‘该，那帮人通通该抓。’ 见她不说话，温玉娇觉得现场有点尴尬，她问道:“你身体怎么样？医生咋说的，什么时候出院？” 李红霞顺着她的话答:“医生说养几天就能出院，只是…只是我现在身上没钱，你们过来时张家人咋说的？” 张家人咋说的？你好意思问。妇女主任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说道:“张寡妇昨天被带走了，我们见不到她……” 心里，你既当又立，搞得几个生产队都不消停，生产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们走在县城，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议论，说有个女知青嫁给生产队的男人被害惨了，整个生产队都包庇那个男的…… 这回，他们生产队漫说今年，明年的先进生产队都别想评上…… 她们看李红霞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生产队好赖仿佛跟她压根就没关系。 而且他还在病房里伏小做低扮可怜装，一说一泡泪，搞得全世界好像就她可怜，真是的，晦气死了！ 几人懒得跟她细说昨天的情形，反正等她回去后就知道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她们也算完成任务了，打算离开。 李红霞也不是傻子，她听不出几人言语间的埋怨，但她不后悔，张家人罪有应得，把自己娶回去不好好对她，还处处虐待。她凭啥不能报复，她何错之有？至于被抓的人，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让他们犯错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而是问道:“那王桃花呢？她跟我男人通奸，把我弄成这样，她总得赔钱吧！ 那天晚上来的匆忙，张砖头身上没钱，现在还欠着医院的住院费，我才做完手术，又孤身一人在这，我该怎么办？” 妇女主任道:“你报警了，这事已经由公安接手，生产队的义务就是配合。至于他王寡妇怎么办？看公安到时候怎么判我们也不清楚。” 她说完，叹口气道:“我可以先以队里的名义借你点钱，你回去记得还给队里。” 李红霞一听能拿到钱，当下忙道:“行，没问题，谢谢主任。” 妇女主任和另外两人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凑了凑，一共凑了12块5毛，然后去医务室借了纸和笔让她写了欠条后把钱给她了，亲兄弟明算账，她们才不跟她假客气。 之后又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话，三人这才离开…… 第2天，李红霞打完针换了身衣服，又去医院把住院费一交，这才出去打听情况。 当公安局的人一听说是她的时候，都眼神古怪的看着她，而此时的李红霞满脸柔弱可怜相。 公安局的人看了直摇头，这女同志，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有人把她领进去，找到负责这件相事的公安。 李红霞一看，正是那天带人去病房抓人的同志，她跟对方打过招呼，半垂着头虚弱的询问:“同志，我是受害者，我想问一下张砖头和王寡妇被抓后会怎么判？到时候他们会不会给我赔偿？ 还有，我想离婚，不知公安这边能不能给我开个证明。” 对方看着她都不知道怎么答。批评她吧，她确实是受害者，但放任她吧，她真的在胡扯八扯，把生产队队长都牵扯进去。 对方揉揉眉心说道，李红霞同志，张家人和王桃花行为恶劣等我们审问清楚后，自然会给你个结果。 还有，你在生产队的过往我们已经调查了解过了，以后说话做事要实事求是，千万不要张口就来。 至于离婚这事，离婚不归我们管，想离婚就去生产队开证明，然后去公社办离婚证就行了。” 李红霞脸腾的一下烧的不行，自己的过往被调查清楚了，就是说她跟张砖头结婚前的什么事人家都了解了，她觉得脸好烫，本想起身走，但又有些不甘心。 她都这样了，许茉莉那个表里不一的人凭什么那么轻松快活？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咬许茉莉一口。 对方见她满脸愤恨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问道:“李同志，还有什么事吗？” 她回过神，见公安满是疑问的看着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想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只要有许茉莉不痛快，她就痛快。 再说许茉莉确实有问题，她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而且还时不时请假，家里还吃的那么好。肯定没干好事儿。 她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忐忑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堂妹许茉莉，她爸去年因泄密被下放，她和弟弟和我在一个生产队插队，我发现她最近有些怪怪的……” 接着把许茉莉以前什么都不会做，现在却能在豆制品厂当技术指导，又说她隔一阵就会外出，一次请好几天假，行动看着很可疑，不知道去做什么。 对方听后又喝了一口茶，说道:“李红霞同志，你说的这些我们会认真调查的。 但是，听说你跟你堂妹已经断绝关系了。你造谣说你堂妹跟人私奔了，之后还亲手写了保证书你还记得吗？ 我们人力有限，如果抽出人手去调查，发现你说的事情都是子虚乌有。到时就是浪费警力，你能对你的话负责吗？” 对方说完，一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就那样看向她。 李红霞被对方看得浑身一个激灵，她后悔了，人家能做到主任这位置，说明阅人无数，自己无凭无据，只凭臆策，怎么能胡乱举报呢？ 她脸上神色变化，紧张的说不出话。 对方冷哼一声，就知道这个女同志不老实，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看不得别人好。 他靠向椅背，语气沉沉的问道:“李红霞同志，你还要举报你堂妹吗？” 李红霞咬咬牙，“我……我…” 半晌，她颓然道:“我可能记错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非常不甘心。但她不敢赌，万一公安认真了，把她指使张砖头接近许茉莉的事查出来咋办？ 真是的，都怪许茉莉那小贱人，是她让自己乱了心神。 然后，她就听见对方冷声道:“行了，没事你先回去吧，你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很多人都误会了，这两天不是还有群众过来询问结果，我们会尽快结案，到时在大门口贴公示，如果需要，我们自然会派人去找你。”说着，端茶示意她可以走了。 李红霞自觉没脸，她胡乱给对方鞠了个躬，然后跛着腿出去了。 回去后，坐在医院病床上的李红霞此时正在发呆，怎么能是这个结果？这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 按她的想法，她是苦主，只要报案就能获得人们的同情。公安也该偏袒自己，到时候她就可以提出让张家和王寡妇家赔偿自己的要求，还能顺利的跟张砖头离婚获得绝大多数人的同情。 可是现在，公安把自己的老底都揭穿了，这让她有什么脸面再提要求，而且，她还想状告许茉莉，让她丢人现眼无法在生产队立足，但是，为什么现在丢人的是自己？ 她很困惑，不是说女人最好的眼泪是武器吗？她这几天没少哭，为什么没有达成目的？ 许茉莉要是知道她的心声，肯定会告诉她:你把自己估计的太高了，把别人估计的太傻了，所以，哪哪都错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举报张家母子和王桃花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现在整个公社都在骂她，她若是个纯粹的苦主也就罢了，但她自己行为不检，还好意思举报影社别人。 害得那么多壮劳力被抓走，还害的整个公社臭名远扬，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回去若是立马离婚回城倒还罢了，她若是在队里常住，肯定会被人孤立的，到时候只能送她两个字:活该 而李红霞走后，公安局的小队长想了想，决定还是让人去调查一下许茉莉，他不想让人当枪使，但不代表他会放过危害社会的人。 所以，当公安来队里带她们姐弟回去倒行调查时姐弟俩都是懵的。 不过他们也没太害带怕，因为许茉莉了解李红霞是个什么样的小人，当张家人被带走时他们就担心有这一天。已经提前在家跟弟弟演练过几遍了。 反正她有张砖头供述的认罪书，她怕啥？ 两人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冤，而是跟队长交代一声，乖乖跟对方走了…… 队长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他媳妇和赵明月几人急得团团转。 好好的这叫什么事，这对姐弟跟李红霞关系本就不好，李红霞男人通奸跟他们有啥关系，这简直是无妄之灾，李红霞就是个祸害，太能做了。 作坊的订单排到8月份，队里依靠豆制品作坊挣了不少钱，大多数社员听说今年年底工分能涨，对姐弟俩印象好极了，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看着远去的大卡车，会计急得不得了，作为队里管钱的人，他可太知道作坊的收益了，不能让这姐弟俩有事，他问:“队长，这咋办？” 队长抽了口旱烟，“先等等看，过两我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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