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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杜之死16

那二百多条蜗牛见舞二国已死,在它身上再也榨不出新鲜的汁液,蜗牛们将目光集中在离它最近的舞一国身上。在一个月黑之夜,蜗牛们集体爬上舞一国的小树干,开吃它的小叶片。</p>

舞一国发出狼一般的惨嚎:“该死的蜗牛,爬到我身上来干吗?”</p>

“舞一国,你别怕,还有十多只林蛙呢,它们会把你身上的蜗牛统统吃掉。”舞一自说道。</p>

“那条该死的三只眼还在枯枝烂叶间伪装自己呢,我怕我要走上舞二国的不归路了。”</p>

“孩子,挺住!人不该死总有救,只有对自己的前途充满希望,才能迎来灿烂的明天。”舞蝶劝慰道。</p>

直到凌晨,蜗牛们在舞一国的叶面上糟蹋了一个晚上,才心满意足地爬下舞一国的小树干。</p>

小杜鹃恰在此时醒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好瞧见一堆带壳的蜗牛从小胡杨的小树干上往下爬。小杜鹃心花怒放,一睁眼就有好吃的了。</p>

正在小杜鹃大吃蜗牛的时候,三只眼从枯枝堆里动了一下,它分叉的舌头嗅到了小杜鹃的气味。</p>

三只眼迅速游向小杜鹃,一口咬住它的一扇翅膀。小杜鹃急忙扇动另一扇翅膀,拼命挣扎,大声喊叫“布谷!布谷”。</p>

“三只眼真的好讨厌,每次都是它跑出来搞破坏,阻止别的小动物帮我们治病捉虫。”舞一国气愤地说。</p>

“这是三只眼的生存方式,蜗牛就是它钓鱼的饵,林蛙、小杜鹃就是它要钓的鱼。”舞蝶说道。</p>

“三只眼用我们的叶来喂它的‘饵’,不顾我们的死活,真是个大坏蛋!”舞一国怒声叫道。</p>

“小杜鹃!你要坚持住,要拼命的反抗,才能有活路!”坚睿大声叫道。</p>

一只大杜鹃飞了过来,绕着蛇头拼命地叫,一爪子抓在蛇脸上。那蛇的脸有鳞片防护,这一爪子对它来说,只是轻轻地挠了一下痒。</p>

大杜鹃正是小杜鹃的爸爸,它再次低飞,准备在蛇的嘴上抓一把。可是,意外发生了,那蛇居然一仰头,把小杜鹃的身子抬起,迎接大杜鹃的飞来一爪。</p>

雄杜鹃发现变起仓促,赶紧将锋利的爪子蜷起。哪知三只眼吐出小杜鹃的翅膀,一口咬住大杜鹃探出的腿,猛地向下一低头,雄杜鹃就摔在了地上。</p>

雄杜鹃发出惨烈的叫声,引来了另一只体型稍大一点的雌杜鹃。它围着蛇头转了一圈,发现蛇头上只有眼睛最脆弱。它迅速落在蛇的脖颈上,张开鸟喙就啄蛇眼。</p>

三只眼的一只左眼瞬间就被雌杜鹃给啄瞎了,雌杜鹃又去啄它的右眼。三只眼身子一扭,将蛇身挡在蛇头上,蛇嘴里的雄杜鹃依然被它牢牢地咬住。</p>

雄杜鹃的叫声更加凄厉,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微弱。雌杜鹃站在蛇身上,猛叨蛇皮,可蛇皮坚韧,丝毫没有破损。那蛇身子一盘一卷,将雌杜鹃缠了个结实。</p>

小杜鹃强忍疼痛,栽歪着身子前来助战,张开小鸟喙,帮着啄蛇皮。</p>

小杜鹃的翅膀受伤,三只眼的毒液已经注射到它的身体里。此时,它感到头晕、眼花、想吐,膀根传来阵阵剧痛。但它现在顾不了这些,一心要救两只杜鹃脱离险境。</p>

雌杜鹃被勒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断断续续地叫“布谷!布谷”,似乎在说:“小杜鹃,我和你父亲都在劫难逃,你赶紧跑吧,这条恶蛇太凶残。”</p>

小杜鹃发出“布谷!布谷”的叫声,好像在说:“不!我一定要救你们。”</p>

雄杜鹃大半个身子已经进入蛇口,它扭脸看了一眼小杜鹃,发出低低的鸣叫,好像在说:“小杜鹃,你必须听话,只有你快乐地活着,我们死得才安心。”</p>

小杜鹃对两只大杜鹃的话充耳不闻,专心致至地寻找蛇身上的破绽。蛇头压在蛇身下,蛇眼是找不到了,但小杜鹃在蛇身的后三分之一处找到了一个小孔。</p>

小杜鹃用尽全力去叨那个孔,只一下,那个孔就破皮流血了。三只眼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缠着雌杜鹃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p>

雌杜鹃趁此机会,逃出蛇身缠绕,正准备和小杜鹃一起去啄蛇身上的那个小孔。三只眼恰在此时来了一个神龙摆尾,将那个小孔紧紧压在身下。</p>

“妈妈,那个小孔是什么?蛇似乎很怕那个孔受伤。”坚睿问道。</p>

“那是蛇的排泄孔,相当于哺乳动物的肛门,主要将未消化的动物残渣和粪便排出体外。此孔也是生殖孔,蛇都是卵生,小蛇从蛇蛋里出生。”舞蝶解释,“有些蛇生出的就是小蛇,但它也不是胎生,那是因为蛇卵在蛇体内孵化出了小蛇。”</p>

“胎生和卵生有什么区别?”</p>

“胎生指的是胚胎在子宫里面生长发育,成熟后从子宫里分娩出来。卵生指的是动物下蛋,通过孵化,蛋壳里的胚胎逐渐发育,然后破壳而出。哺乳动物都是胎生,比如马牛羊等。家禽类都是卵生,比如鸡鸭鹅等。”舞蝶说道。</p>

雄杜鹃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蛇口外,依然在低鸣“布谷!布谷”。似乎在劝说:“你们娘俩快跑吧!我是没救了,祝你们好运。”</p>

雌杜鹃和小杜鹃那肯放弃,不停地叨啄蛇的身体,可蛇身一点损伤都没有。雄杜鹃的头已经进入蛇嘴,蛇身开始扭转,蛇头转动,蛇嘴冲着小杜鹃再次张开。</p>

雌杜鹃“咕,咕”地叫,似乎在说:“孩子,快走吧!你爸爸没救了,我们赶紧逃命。”</p>

小杜鹃也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一步三摇地跑进灌木丛,躲藏起来。雌杜鹃赶紧拍拍翅膀,冲上半空。</p>

三只眼肚中有了一只大杜鹃,暂时没了饿意,也懒得去追小杜鹃,它又径自返回枯枝烂叶中。</p>

还有一百多只蜗牛幸运地爬下小树干,隐藏在草丛烂叶下,躲避白天强烈的阳光,养精蓄锐,准备夜晚再来舞一国的绿叶上蹭吃蹭喝。</p>

望着隐遁的小蜗牛,舞一国恨恨地说:“这群带壳的软体动物,为什么专挑我的叶片来蹂躏?”</p>

“舞一国,你要向忍学习,开春时,那张老鼠皮罩在她头上,她是那么焦躁!然而,忍一忍,老鼠皮不就没了吗?蜗牛虽多,再有两天,也会被鸟类吃光。”舞蝶劝说。</p>

“我就是担心那只该死的三只眼,它一出现,为我治病捉虫的医生就倒霉,非死即伤!这种糟糕的现象一旦持续下去,我的命恐怕就要没了。”舞一国忧伤地说。</p>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小杜鹃的翅膀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短距离飞行已无大碍。它似乎想起两天前的清晨,在那棵小胡杨身上还有一百多只小蜗牛等着它吃呢。</p>

小杜鹃身子一闪,飘落在舞一国的脚下。恰在此时,那堆蜗牛正在向树上运动。小杜鹃心花怒放,刚要张嘴去吃,忽然想起那条可恶的极北蝰,伸出的喙又硬生生地收回来。</p>

舞一国大叫道:“小杜鹃,你不是饿了吗?快点吃呀!三只眼还在那装树枝呢。”</p>

任凭舞一国喊破了喉咙,小杜鹃也听不到她的声音。</p>

一声“布谷”从空中传来,正是那只雌杜鹃在叫,似乎在说:“我给你盯着三只眼,你就放心吃蜗牛吧。”</p>

小杜鹃报以清脆的“布谷”声,似乎在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亲爱的妈妈。”</p>

片刻之间,舞一国身上的小蜗牛就被小杜鹃吃掉了一半。恰在小杜鹃吃得正嗨时,一只浑身雪白衬着暗色横斑的大鸟飞临小岛上空,它金黄色的虹膜一眼就发现了正在一心一意吃蜗牛的小杜鹃。</p>

大鸟一个俯冲,毫无声息地接近小杜鹃,双爪在小杜鹃的两翅下一抓,两只大翅膀一拍,便带着小杜鹃飞上半空。</p>

小杜鹃吓得“布谷,布谷”地叫,雌杜鹃抬头一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拍着翅膀冲向蓝天,直追大白鸟。</p>

“这鸟真该死!抓小杜鹃干什么?”舞一国怒气冲冲地叫骂。 “它抓小杜鹃,当然是为了吃肉哇!”二不接着问道,“妈妈,这是什么鸟哇?这么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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