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初:“没关系。”
他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失落,但成年人总会有事要忙,何况谢寄负责的还是那么大的谢氏,他理解。
江霁初拿过车钥匙欲走,鼻梁上却突然被架了副墨镜。
天地瞬间变暗,为不戳痛他,谢寄特地靠得近了些,连呼吸都有短暂的纠缠,即使被镜片阻隔,俊朗的五官依然没受丝毫影响。
“我看你车膜该换了,回去还是先戴着它吧。”
谢寄的墨镜对他来说有点大,他下意识往上推了推:“谢总不是没开车吗,怎么带了墨镜?”
他看到谢寄身影不甚明显的一僵,但还是很流畅地接了下去:“今天太阳大。”
江霁初:“我送谢总去公司?”
谢寄:“不用,助理来接我,快到了,你回去路上开车小心。”
事情来得确实突然,谢寄不得不跟江霁初交换通讯方式,先去公司处理正事。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再找江霁初已是不妥,只得表达歉意,等改天有空再约。
等谢寄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出头。
他先去冲了个澡,清水淌过结实的肌肉块,沿腿部曲线滑落地板,连同工作上的事一同进入下水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寄抹去脸上水珠,仰头呼出口气,换好衣服,顶着毛巾走出浴室。
下午和江霁初喝杯咖啡的功夫,他收集到不少关于江霁初的资料,但又冒出新的问题。
《问山海》还摆在客厅的桌上,他擦干头发走了过去。
江霁初的的确确就是个刚出象牙塔、醉心艺术的普通人,可在昨天晚宴的匆匆一面之前,他们或许是见过的。
但以江霁初的气质相貌,如果见过,他不该一点印象都没有,而江霁初也只是有见过的“感觉”,不能肯定真的见过。
究竟是他们相遇的场合太过奇特,以至于双方都只留下模糊的印象,还是……
谢寄想起杨远给他的符纸,抱着对自己亲表弟的信任,他睡前依言将符纸放在枕头边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然后平时睡眠质量极佳的谢寄就做起了梦。
某位毁誉参半的心理学家说过,梦是现实世界碎片扭曲变形后的集合。
谢寄大约是一直想着江霁初说的“雨夜,雷鸣,大海”,竟梦见了类似场景。
乌云压顶的夜晚,海边风急雨骤,闪电怒吼着照亮夜空,像要将天地都颠覆。
而他正站在海中,湿冷海水没过他的大腿,即便在梦里,他也能感受到身上一道道伤口带来的疼痛,以及血液流失造成的失温。
他怀里抱着个看不清脸,但莫名觉得应该赏心悦目的青年,就姿势来说,是他用手臂强行把人锢在怀里,还用手捋起青年湿了的额发,并亲密地吻了下去。
他好像很喜欢那个青年,两人在暴雨雷鸣中吻了好一会儿,随后他把人抱在怀里,朝海滩上的别墅走去。
接着画面陡然一转,来到间只开了盏小夜灯的卧室。
他双手掐着一段劲瘦细白的腰,拇指中间的小痣鲜艳似火。
仿佛置身于一泡温热的泉水中,他感觉到极致的舒适直冲天灵盖,与他相反,背对他的青年刻意压着声音,只偶尔受不住泄出几个破碎音节,像是在哭。
他作恶般直接把青年翻了个身面对自己,青年不由低叫出声,又很快用手臂堵住嘴。
谢寄在此刻终于看清了青年的脸。
是江霁初……
白日里清冷淡漠的青年此刻呼吸急促,眼尾泛红,瞳孔磷光明灭,妖冶得不似人类。
而他强硬地拽过江霁初两条手臂按在枕头上,继而俯身压下,几乎不给江霁初活动的空间,明明是完全控制的姿态,可他却温柔地在江霁初侧颈亲了下。
江霁初断断续续跟他认错:“我……错了,我再也……再也不敢了……谢寄……我……我再也不瞒你了!”
但江霁初可怜的模样没博得到同情,他开口道:“换个认错的方式,比如叫两声好听的。”
江霁初咬住已有些红肿的下唇,又被他用拇指捻开。
“哥哥……”
“哥哥……”
“我错了……哥哥……”
谢寄骤然惊醒。
谢总二十多年虽说清心寡欲,但他到底是个男人。
可再怎么男人,也没做过这么……欺负人的梦。
是,他是觉得江霁初还不错,而且有那么些好感,问题在于他们才认识两天!
这正常吗?
这不正常!
他低头看着被子鼓起的一块,突然想到什么,视线挪到枕头边的符纸上。
谢寄低低骂了一句,抄起手机打给杨远。
那边还没睡醒:“喂?”
谢寄:“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符纸?”
杨远瞬间笑起来:“你那哪儿是中邪了,分明是铁树开花一朝怀春,怎么样,符纸好用吗?”
谢寄攥紧手机,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很和蔼:“你现在在哪儿,我想请你吃个早饭。”
杨远:“咱兄弟俩客气什么,挂了啊,我再睡会!”
谢寄静默片刻,起床冲澡。
等吃过早饭临开车上班前,他估摸着舅妈起床了,把编辑好的短信发了过去。
都是他妈之前给他介绍的媒人,既然他不需要,那就应该给他亲近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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