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躺在地上，排异反应来得凶猛。从皮肤到内脏，莱恩的指甲、牙齿正一块块脱落。嘴里吐出的唾液也是污秽黏稠的深绿脓液。</p>
任谁见此情形，都会明白他快死了。</p>
凯因斯那一刀并没有击中要害。可对一个正常人而言，比起全身溃烂、受尽痛苦死去，他会更愿意被一刀了解吧。</p>
“萨绮……”他喊着。</p>
“萨绮……萨绮……萨绮萨绮萨绮萨绮萨绮！”</p>
他似乎看见了萨绮的脸。美丽的少女在春日的花丛中朝自己微笑。那是他第一次与萨绮?西里斯相见的情形。</p>
她是学校里唯一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贵族。</p>
是他生命里的慰藉。</p>
她是他的光，是他的神。</p>
啊，萨绮，我爱你。</p>
我爱着微笑的你。我爱着苦恼的你。我爱着哭泣的你。我爱着所有的你。</p>
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被珍藏于我记忆的书架。我每日每夜、每时每分都会翻出来细细保养。</p>
我是多么爱你。</p>
啊，为什么相爱之人总要以离别作为结局呢。为什么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呢？</p>
临死的观感被无限放大。死前的最后一秒也被拉长。</p>
在这一秒内，莱恩回忆了他与萨绮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萨绮对他的微笑，也想起了萨绮对他的拒绝。</p>
怨恨便是由此而来。</p>
他不为被杀死而怨恨，而是为求而不得怨恨。</p>
他怨恨着怨恨着怨恨着怨恨着。</p>
他爱着爱着爱着爱着。</p>
终于唤出了爱的恶魔。</p>
“真可怜呢，达令。”</p>
“是呢。哈尼。”</p>
“为爱苦恼的男人是多么美味。”</p>
“这份痛楚正是爱情的馈赠。”</p>
现于眼前的小丑。代表奇迹的小丑。</p>
宛如黑暗中的光亮。</p>
“你爱她吗？”小丑问。</p>
力气突然涌上。莱恩大声喊道。“爱！我爱她！”</p>
“你有奉献一切的勇气吗？”</p>
“你有为爱奉献的勇气吗？”</p>
“我有！想要什么尽管拿去！”腐烂了半身的男人朝虚空伸出手，他是多么用力地想抓住女神裙摆。</p>
“我要萨绮！我只要萨绮！只要能跟萨绮在一起，我愿意付出一切！”</p>
小丑不禁感慨，“啊，这是多么深沉的爱啊。达令。”</p>
“连死神也望而却步的，就是爱啊。哈尼~”</p>
它羞涩地双手抱胸，“令人震撼的爱。”</p>
“令人感动的爱。”</p>
“恭喜你！通过了爱之试炼！”小丑双手朝天，恭贺着濒死的男人。</p>
“爱之试炼到此结束！只要献出灵魂！你就能与所爱之人结合！你就能与所爱之人永不分离！”</p>
“来吧！奉献吧！”</p>
“来吧！爱啊！”</p>
……</p>
凯因斯一把将三百万扔在地上。</p>
弗里德十分心痛，一副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他低声抱怨着，“喂……太粗鲁了。人家可是大小姐，上流社会的淑女。你该像我一样有点绅士风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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