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官袁承泽,有人指控你在雍熙八年的恩科中,提前泄漏了考题,并串通编排官、初考官对勾结好的几名士子考卷上做上标记,以方便你利用覆考官的身份进行识别并打上高分。对此,你可认罪?”</p>
在严勘的授意之下,左侧的属官里站起一人,捧着一张卷宗向老者发出一问。</p>
“笑话!老夫饱读诗书,如何会做这等事?”袁承泽平静地反驳,他知道没这么简单。</p>
“这是参与作弊的士子所收到的书信,经过鉴定,确为袁承泽亲笔。请传阅。”</p>
那名属官也不废话,将手中卷宗呈上,谷默走过去接了过来,按例向三位主审官以此传阅。</p>
袁承泽的书法独树一帜,在朝野中素有薄名,因此刑部尚书邬弘方只看一眼便确定是真迹,随手就递给了李独霜。原本略显懒散的身子立时端正,朝着堂下居中的老者肃然看去。</p>
李独霜看也未看,直接递给了严勘,引得其人嘿嘿冷笑,以为他要开始明着包庇自己的房师。显然,他对于李独霜与袁承泽的关系心知肚明。</p>
书信传阅一番后最终传到了袁承泽旁边那名衙役的手中,他接过之后转身将那封信在袁承泽面前展开。</p>
望着眼前酷似自己笔迹的书信,袁承泽感到惊诧莫名,这世上竟真的有人将自己的笔迹模仿得如此之像!</p>
“你对此有何话说?”</p>
刑部尚书邬弘方冷冷地质问道,如果说先前他还有些同情袁承泽,那么现在就有些愤怒,那是信任被辜负的一种失望。</p>
袁承泽到底为官多年,也不慌乱,梗着脖子说道:“笔迹可以模仿,不可作孤证。”</p>
严勘早有准备,立即抬手示意,众人却见堂外哆嗦着走进一名书生,走到堂中四处作揖。</p>
“此人乃袁承泽弟子,言曾在其书房见到过这封信。”</p>
“确实如此。”书生连忙点头。</p>
袁承泽看到弟子出现后不敢置信,一手指着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视若己出的亲传弟子会参与进诬告自己的阴谋中来。面对老师的指责和痛心疾首,这名弟子目光躲闪,不敢直视。</p>
“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说?”</p>
严勘嘴角翘起,阴冷地说道,说罢还瞥了一眼旁边的李独霜,却见他面无表情,心里不由冷笑。</p>
还跟我装!</p>
“我不曾做过此等肮脏事,这逆徒与人构陷于我。”袁承泽苍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p>
刑部尚书邬弘方一拍惊堂木,对着袁承泽喝道:“废话多说无益,你可有自证?”</p>
袁承泽气急攻心,一时呐呐不能言。</p>
“既如此,那。。。”</p>
三司属官没想到进展这么快,马上就要结束了,一群人笔走龙蛇,准备在摊开白纸上记录结尾。严勘兴奋地准备总结陈词,恰在此时,一道声音自属官中不自信地响起:</p>
“各位大人,下官素来推崇袁老书法,知晓他书写时嗜好松烟墨,一度到了没有松烟墨不写字的程度,可下官刚才传阅书信时却没闻到松烟墨特有的香气,各位不觉得奇怪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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