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等出了门才知道昨晚的雪到底有多大，大胆背着卡玛绮娅几乎迈不动脚了。</p>
平时两小时的路程硬是走了大半天，后面的大胆喘的跟拉风箱一样。</p>
“师……师爷，还有多远啊？我怎么感觉都快赶上西天取经了。”</p>
“快了，平时叫你多运动，两万五这都没开始你就嚷上了。”</p>
“别贫了师爷，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死沉了。”</p>
我看着郑大胆就要把人往雪地上放赶忙走了过去接住。</p>
得亏爷们还回头瞅了一眼，这天然的水晶棺，等大胆喘匀了就真得吃席了。</p>
一停下来，双腿止不住的打颤，我都怀疑脚指还在不在身上，冻麻了。</p>
“大胆，到营地了再休息，要不咱也得陪这小娘们上路了。”</p>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p>
大胆这时就跟见了亲娘一样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p>
营地外已经聚集了十几号人，脸上都布满了憔悴，显然也是一夜没睡。</p>
见我们过来，众人迅速涌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卡玛老爹。</p>
他看见自己的女儿这样，这近六十的老人双眼通红，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p>
一个姑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胆见状如沐春风般的跑了上去。</p>
刚才在山上那半死不活的样也没了，跟吃了伟哥一样。</p>
这姑娘叫卡玛丽莎，大胆插队这些年来全都为她马首是瞻。</p>
“族长说你们是在哪找到绮娅的？”</p>
大胆将昨晚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惹得小姑娘惊叫连连，见效果显著大胆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p>
在卡玛老爹吩咐下，牧区唯一一辆大绿挂就开了过来。</p>
营地的牧医加上四五个年轻小伙就跳了上去。</p>
卡玛老爹叮嘱了几句，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向着山下开去。</p>
卡玛招呼着我跟大胆进帐篷，几乎一天一夜的饥寒交迫，重新感受到热源的瞬间我还感到一阵头晕。</p>
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炉上的锅已经咕咚咚的冒出泡了。</p>
大胆像是猫闻到了腥一样，一步就来到锅前抓了一块羊肉就开啃。</p>
大胆如蝗虫过境一般，半拉羊腿就灌了下去。</p>
吃饱喝足，大胆殷勤的向丽莎打了个招呼就补觉去了。</p>
要说睡眠质量，郑大胆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p>
倒下半盏茶的功夫呼噜已经震天响了。</p>
“莫大哥，你吃了也早些休息。”</p>
丽莎说了一句就要起身出门。</p>
我连忙喊住了她。</p>
“莫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吗？”</p>
“丽莎妹子，我想问卡玛老爹一些事情，麻烦你转达一下。”</p>
卡玛丽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可能就是少女天生的好奇。</p>
“莫大哥，你要为老爹什么？”</p>
我喝了一口清茶开口道：“你问老爹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一种红脸的猴子。”</p>
小姑娘本来满脸期待的模样在我说出这话之后脸上顿时一片煞白。</p>
显然她是知道些什么，我将昨晚事情详细的讲了出来。</p>
不过我将痋虫一事压了下去没有讲，我在求证一个事实，因为那东西只会在一个地方出现。</p>
郑大胆先前只为了邀功，全都讲他施展拳脚的英勇行为，正事一点都没沾上。</p>
随着丽莎的转述，卡玛老爹的眉头却是越来越凝。</p>
沉思了片刻，卡玛终于开口了。</p>
丽莎翻译道：“老爹说那种猴子是‘塞依塔恩’的使者。</p>
塞依塔恩在恶魔中是至高的纯在，使者的出现代表着灾祸，而你所说的方向就是我们的圣地卡玛雪山。”</p>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卡玛雪山不单单是一座山那么简单。</p>
那里是卡玛一族的墓地，当地人实行天葬。</p>
每当牧队里有人离开，送葬的队伍就会趁着夜色将死者抬上山去，不能让外人知道。</p>
这算是一种习俗也算一种保护。</p>
卡玛老爹的话应证了心中的事情，残卷上记载痋虫就是在墓里生长的。这种东西靠食腐肉存活，活人一旦沾上可以说是必死无疑。</p>
关于什么‘恶魔’我反而更担心的是这东西。</p>
虽然现在已入冬月，但等来年初春加上这里的温差较大，等这些东西苏醒怕是生灵涂炭。</p>
想到这里我又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卡玛绮娅是怎么从雪山赶回的？按书上所说，沾上这东西不出一刻钟人就会当场暴毙。</p>
我看了看帐篷外，难道是昨晚风雪交加的原因吗？人在失温的情况下才能走这么远？</p>
当我还在思绪飘飞的时候，卡玛一下子激动的抓住我的手，呱啦啦的说了一大堆。</p>
丽莎在旁边翻译：“老爹说昨天恶魔的使者没伤害你就是对的，你们是‘天格尔’，只有被天格尔选中的人恶魔才会害怕，请你们救救村子。”</p>
我不懂什么是天格尔，不过共同生活了近十年，这里承载着我跟大胆的青春，于情于理也不能袖手旁观。</p>
而且我还带着自己的私货，就是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吊坠找回。</p>
综上即使都不是，知道了痋虫危害，我也得想办法给他拔了。</p>
日子还没安慰几天，在劳民伤财，我等有为青年愧对组织。</p>
把基本的要求告诉了卡玛之后，眼皮就止不住的打架。</p>
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钟，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帐篷外已经人声鼎沸。</p>
看了看如同死猪一样的大胆，便没好气的给他来了一脚。</p>
“敌袭！”</p>
郑大胆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瞪得招子差点掉出来。</p>
缓了片刻他才开口道：“师爷，咱们这是落入敌营了？咱可坚决不能吐露半点行踪！”</p>
“行了，鬼佬跟老毛子已经被咱们干趴下了，现在是新世代，打起精神该我们挑大梁了。”</p>
出了帐篷外面格外的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p>
卡玛见我跟大胆出来连忙迎了上来，丽莎在旁边解释：“老爹说你们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我们牧区最好的猎人也跟你们一起。”</p>
我应付了一句，这时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p>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走了上来，在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老鹰。</p>
这东西我认识——海东青。</p>
卡玛族的看家本领，关于本民族熬鹰的本事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单独叙述。</p>
大胆见来人怪叫了一声“鸟人！”，对于他的无礼我则瞪了他一眼。</p>
年轻人走上前来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春，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卡玛撒（sà）。”</p>
“你好你好。”我热情的跟他握手。</p>
在男女老少的忙碌下，宴席终于开始了。</p>
手抓饭，窝窝馕，油儿塔子，布拉克应有尽有。</p>
大胆见到这情景乐开了花，来到这里算是感受到了顿顿饱的含义了。</p>
牧民们很是热情，不光有美味佳肴，还有节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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