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望进去时，却只见着师父一个。</p>
他同往日不大相同，或者说，颇有些不大端整。</p>
墨渊只披了一件浅白的中衣，半靠在榻上，墨黑的发松松的系着，流泻如水如月华，竟颇似他自炎华洞中苏醒时的模样，他眉宇微微皱起，手中尚执着个酒壶，脚边散落了一地空的，她略数了一数，加上手上这个，竟整整七个。</p>
她很是有些伤情，转身不着痕迹的摸到了酒窖里，又取来三壶。她掀开封口，倚坐于屋外石阶上，仰头饮下一口，入口辛辣心酸，却仍想着拼尽全力，同他凑一场圆满。</p>
月上中天，手中的酒见了底，她颇有些晕，且脸颊有些烫热得不同寻常，师父酿的酒，原是比折颜的桃花醉更好喝的，只她从前一味向往着难觅得的，竟忽略了。</p>
她又仰头入了一口，炙热的酒香漫入口鼻，一时忍不住呛咳一声。</p>
“谁？”</p>
熟悉的声音带着丝清冷，登时吓得她醒了三分酒意，想着自己眼下这幅形容，怕也与从前那些偷窥师父的女神仙没甚的两样了。</p>
她十分惭愧的站起身躲了一躲，身子隐在暗处，紧贴着一侧的矮墙，动也不敢动。</p>
墨渊终是披着一件外衣走了出来，他皱眉望了一望，见着地上的三个酒壶时，不由得愣了住。</p>
四下是令人窒息的寂静，他僵立在远处，眸光幽深，终于吐出个字眼，声音竟是有些哑，“你……”</p>
余下的两个字，再不曾吐出口。</p>
她倚在墙上，汗湿的脊背贴着冰凉的墙面，她大口的喘气。</p>
不知多久，她复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他一步步走了回去，缓缓闭上了门。</p>
第10章 浮华的终成空执着的都随风</p>
因着从前在翼界很是混吃混喝了一段时日，是以此番摸进大紫明宫也并未费太多的周折。</p>
她一路往暗牢去时，路过后山一处高高垒起的坟冢，很是愣了一愣。</p>
她停下脚步，上前摸一摸那厚重的石碑，上书苍劲小楷，令人心中无端的发苦，她又默立了一会儿，打量一遭，便也觉得这翼族并非全无可取之处，至少很是晓得敬重英雄，百年过去，这石碑竟一丝青苔都不曾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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