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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层烂纸72

“既然姜落落已解释清楚,那此事便暂且了结。本主簿是为你们压下此事,若日后上面回复必须查明此案,或新知县到任下命,本主簿可不敢违逆。”张主簿朝天拱了拱手,“到时只能硬着头皮做事。”</p>

日后还不知要等多少天。案子一沉就难查了!</p>

“民女告退。”</p>

得张州珉首肯,姜落落不再理会张主簿如何安抚遣散众人,沉着心离开大堂。</p>

她没有走出县衙,而是不知不觉沿二堂旁侧石路,朝后厅走去。</p>

此时衙内众差都在关心大堂情形,一路上难见人影。</p>

当姜落落发现有些离谱时,杜言秋已经站在她的面前。</p>

笔直颀长的身形,冷月寒星般薄凉的面容,却有一双仿若穿破凛冽,风吹向暖般的目光在看着她。</p>

“杜言秋?”姜落落恍惚一愣。</p>

那目光在她眼中碎掉,化作一汪清凉,好似那一刹间的对视是她的错觉。</p>

“看样子心情不好,别与我说事情办砸了。”杜言秋道。</p>

“唉。”姜落落叹了口气,撇撇嘴,“即便办砸,好歹也是办过的。还没怎么动身,就在你跟前挡了一堵墙,你说气不气?”</p>

““你是说于贵?当知是这无赖人头落在那龙王庙时,你就该想到会遭今日之阻。”杜言秋对张州珉此时面对的局面丝毫不觉为奇。</p>

“你想到了?”姜落落抬眼,见杜言秋一脸平淡。</p>

“这不明摆着么?”杜言秋单手背后,“谁会拿个泼皮无赖的人头给龙王上供?一条无赖的命又能在城中掀起怎样的风浪?”</p>

“我没有当众说出于贵人头出现在龙王庙,是不愿有人又借龙王之名搬弄是非。其实这根本无关紧要,凶手将那人头放在龙王庙,只是给它找个震慑人心的地方,让人觉得于贵就该死,凶手没有杀错人,不该为于贵陪葬?”</p>

姜落落说着,忽然想起,“在龙王庙时,你面朝龙王神像说,‘若有人将这什么鱼头的死算在龙王爷的账上,这事情可就棘手了。’我舅舅还说并不棘手,死的只是个无赖,不会有人替他向龙王爷叫屈。”</p>

“其实舅舅无意中已经说中你的所想,没人替于贵向龙王叫屈,但有人会护着凶手!若当做是龙王收走于贵性命,就像伍文轩谋杀邓知县……凶手借百姓对伍文轩命运的那份同情,还有于贵明显犯下的众怒,便可以英雄之姿受众民保护!”</p>

“不错,”杜言秋转身,掩起唇畔的微微一勾,“不透露龙王庙,可减少众人的一些看法,却挡不住那份‘同情’。”</p>

“隐下龙王庙,却又发生放爆竹还愿一事,反而更加重了这道拿人心为凶手筑起的铜墙铁壁!”姜落落越想越恼火。</p>

“铜墙铁壁?”杜言秋轻笑,“这点阻碍便是铜墙铁壁,更大的阻碍又该算什么?不就是一层烂纸,撞破便是!只不过——”</p>

杜言秋搓了搓手指,“这场场大戏一来二去唱的不免有些夸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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