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也没有月亮。</p>
也没有灯。</p>
只有一群猎狗呼啸而过。他侧耳倾听哥谭的警铃，模模糊糊，他的感官笼罩在雾里。布鲁斯回想着上一杯酒的滋味。</p>
蝙蝠侠闯进来了。他身上的血味浓烈并且新鲜，伴随着粗重无规律的喘息。</p>
布鲁斯惊得回了头。</p>
蝙蝠侠严厉的一眼将他钉在原地。这个哥谭的疯人似乎并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帮助，蝙蝠侠摸索着找到急救箱，他面朝布鲁斯坐下，像一个戒备的姿势。蝙蝠侠给自己止血，用一把烤过火的匕首，准备亲手挖子弹。</p>
布鲁斯看着他。</p>
“拿走我身上薄薄的纯金叶子吧，”布鲁斯突然开口说，把头转了回去，望着哥谭无光的夜晚。“我的眼睛是蓝宝石做的，除此之外，我还有一柄剑。”</p>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声梦呓。布鲁斯想，他一定是已经睡着了才做了这样癫狂的梦，但既然身处哥谭，那么一切又如平常那样简单。</p>
布鲁斯感到轻微的眩晕。明明他已经没有再喝酒，他却仿佛已经醉了。</p>
不远处蝙蝠侠说了话，伴随着一些碎渣掉落在地板，发出沉重的闷响。</p>
“留着你的金叶子、蓝宝石，还有剑。”蝙蝠侠说，声音因疼痛而颤抖。“我不是来剥夺你的宝物，才救济这座城市的。”</p>
啊，那么你确实是我的燕子了。</p>
布鲁斯想着，忍不住露出了微笑。</p>
“如果这些你都不要的话，”布鲁斯说，“我还有一颗铅心。”</p>
“那听起来像是一个适合我的报酬。”蝙蝠侠说。</p>
布鲁斯猝然回了头。</p>
蝙蝠侠在影子里，在夜幕，在安全的黑暗。</p>
布鲁斯受了蛊惑，他探身过去，抓起蝙蝠侠披风的一角。</p>
蝙蝠侠没有甩开他。</p>
布鲁斯把披风搭在自己身上。</p>
——蝙蝠侠依然没有拒绝。</p>
7</p>
有些时候布鲁斯感到单纯的快乐。</p>
他的下坠似乎在变成一段旅途，身边甚至有人陪伴，时刻准备好抓住他的手。</p>
另一些时候布鲁斯感到罪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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