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原无地自容，咬牙回道：“内子失手所致。” “啧啧，”司空弈乐笑了，“看来做楚夫人的相公还挺危险的，楚大人你可得多活几年，莫叫夫人落进他人手上才是。” </p>
“大人……” </p>
楚天原默默忍了，只求卫挽别给他惹事才好。 </p>
等卫挽跟着走出楚家大门，司空容那副真诚的笑容也戛然消失，“楚夫人不愧出身将门，借刀杀人这招用得不错。” </p>
“大人多虑了，我并无此意。” </p>
“抬起头，看着本官。” </p>
口吻不容抗议。 </p>
卫挽见惯了厮杀，什么样的场面都应对过，自是不怵他的。 </p>
但他强劲的气势压在头顶，仍叫她不由自主地生起防备。 </p>
她如言抬头，撞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p>
单看他的眼睛，那是无双的漂亮，细瞧却有一丝杀意隐在眸底。 </p>
可不知为何，卫挽却觉他眼中除了笑与杀机之外，又藏了一些让人无法捉摸的情绪。 </p>
藏得过深，她无力探清。 </p>
“大人？” </p>
司空弈拧紧眉峰，偏头看向云六。 </p>
云六立时上前。 </p>
下一刻，一条黑乌乌的手镣垂在卫挽面前。 </p>
那手镣有孩童手臂般粗细，散发着沉重的腥锈气息。 </p>
云六：“楚夫人，请吧。” </p>
卫挽并不意外。 </p>
以司空弈的风评与手腕，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 </p>
她只当昨日承安冲撞了他，今日她又借他的势让楚家母子服软，因而要被问责。 </p>
“大人要拿我，我自然不会抵抗，但现在还不可以。” </p>
司空弈笑得戏谑，“你在跟本官讨价还价？” </p>
卫挽冤枉极了，“我哪里敢呢？现今我家中事多，还有重要的事做，此刻若受捕，楚家散了可如何是好？不如大人先将这笔账记上，待我处理好家中事，再随您走可好？” </p>
她口口声声示弱，又口口声声不退一步。 </p>
司空弈眼底微亮，越发觉得这女人得趣地很。 </p>
他轻笑一声，凑在她耳边道：“如此急切的家事，莫非事关楚夫人头顶的颜色？” </p>
正好一丝风信拂来，盘旋起卫挽的发丝，攀上他的脸侧。 </p>
酥痒感在他整个脸颊散开。 </p>
不知是厌烦被打扰，还是意外这天作的巧合，他又一次蹙起了眉。 </p>
他带着些自讽地弯起唇，在她耳边继续道：“抑或，你在掩饰楚大人头上的那顶绿帽？” </p>
卫挽本能般退后一步：“不知大人何意？” </p>
楚天原与公主的事司空弈或许早有耳闻，身为金羽卫指挥使，他知道这些很正常。 </p>
但他方才这句话，分明在说她卫挽红杏出墙！ </p>
“大人，”她的声音冷下来，“您堂堂二品大员，又是国公府世子，请务必慎言。” </p>
司空弈笑容微冷，“夫人非要去一趟衙门才肯老实？” </p>
卫挽后知后觉。 </p>
这便是司空弈的来意？ </p>
可即使她红杏出墙，又关他司空弈何事！ </p>
“大人！” </p>
“夫人！”司空弈打断她的话，眼底那莫测的情绪再次翻涌，又被他不动声色压下，“本官且给你十日时间处理家事，十日后自己滚去司钦监，本官更喜欢在那里问话，楚夫人，能去司钦监是你的荣幸。” </p>
他咬紧“楚夫人”三个字，仿佛这三个字触犯了天条。 </p>
司钦监隶属于金羽卫官署，为其下设监狱，对于贪赃枉法的朝廷命官而言，说那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p>
“云六，走。” </p>
“是，大人！” </p>
卫挽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 </p>
她究竟怎么了人家大人？ </p>
她看出来了，方才司空弈眼中分明藏着复杂的恨意，可比起新仇，更像是那种遥远又深重的旧恨。 </p>
“大嫂，你看看承安吧！” </p>
楚佑南抱着卫承安跑出大门。 </p>
正要离去的司空弈停下脚步，转眼便看见楚佑南怀中的小小团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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