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紧了嘴唇，咬了满口的鲜血，而后，竟以凡人之躯跳进了西海。</p>
“而后呢？”我问。</p>
那黑衣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杯子，似是想从中看出朵花来。</p>
“然后啊……”</p>
然后敖烈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在水里挣扎，等着她放弃，或是……被淹死的那一刻。</p>
“他竟舍得？”看着自己爱过的人活活淹死。</p>
“那时候，大概是舍得的吧。”那黑衣男子冲我一笑，似是在回忆什么一般。</p>
谁知道水面上骤然烧起了一大片漆黑的暗火，那女子挣扎着渐渐脱了人形竟成了一条漆黑的蛟。</p>
一龙一蛟缠斗在一起，惊动了不少水族，那蛟好生厉害，浑身的黑火将白龙灼得遍体鳞伤，可那毕竟是西海龙王的地盘，哪有龙王三太子在自己的地盘被妖孽欺负的道理。</p>
围攻之下，那条漆黑的蛟很快被制服了，龙三太子在一旁冷眼看着，好似看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p>
“这倒是奇闻，竟有此等凡人化鬼之事？”简直闻所未闻。</p>
“然后敖烈告知龙王，隐了前因只说那蛟龙纠缠于他，龙王大怒，挖了那条蛟的眼睛，将那妖孽压在鹰愁涧处，日日受万箭穿心之苦。”</p>
“谁知那鬼蛟腹中竟有幼子。”</p>
“他看着那女人的肚子日复一日的大起来，不知是否该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p>
“一直到后来。”</p>
“他终于下定决心，将那女子放了出来。”</p>
“两人恩爱如昔，好似所有的恩怨都已经随风远逝。”</p>
我默默听到此处，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p>
“后来，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可爱的女娃娃，然后……”</p>
“那女人。”黑衣男子说到这里低笑了一声，虽只是一声，确实刺耳至极，竟似藏了说不出的凄厉意味。</p>
“那女人就当着我的面，活生生掐死了我们的孩子。”</p>
“她就这样报复我，她居然这样报复我！”男人突然凄厉的大笑起来，近乎癫狂。</p>
我怜悯的看着他，低低念了一声佛号。</p>
“法师，你说我有罪吗？”他直直地盯着我看，眼里好似烧起一把鬼火，亮得吓人。</p>
我双手合十，双目微敛，不打算对这个问题做出任何回答。</p>
但即使如此却依然逃不过眼前这个人发疯，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轻声道：“法师可知那女人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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