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抓紧，我们要成为人，我们要活下去。”妇女迈开了坚实的步伐。</p>
“所以，你们一般能活多久？”我打探瘦子。</p>
“一般来说，脸上很多皱纹的时候，差不多就快死掉了。”它跟上前。</p>
我抬起眼珠计算。</p>
“三十岁，了不起了。”大佬爹提前得到答案。</p>
“我又不是想这个问题。”对于这种接话瓢，特别讨厌。</p>
“那你想什么？”</p>
“我，我，我是想，时光在我们身上，有着不同的意义，到底快一点好呢，还是慢一点。”我硬生生折腾出一个问题。</p>
“这是个……好问题。”大佬爹抓了抓头，把假独角抓下来，挠了挠头皮的痒。</p>
好在他已经拖尾，没有人注意到，然后很快再次戴了回去。</p>
我假装没看见。</p>
如果任何事情都需要这么长途跋涉，很快，我就会掌握附近的地形。</p>
路上一些半树人，以及半石头人，看见我们后，主动远离。</p>
它们身上有一种恐惧的气氛。</p>
我算是第一次发现，独角半人，跟它们之间，仿佛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p>
尽管来自于半人，但是独角半人，更像人。</p>
“那不是石头，笨蛋，那是一种伪装，如果它们离石头远一点，就回到硬壳状态。”瘦子做出解释。</p>
“变色龙。”我努力理解。</p>
不得不感叹，妇女对于路线记忆深刻。</p>
那么远，居然一点都没有忘记。</p>
疲惫之间，对时间的概念就会淡薄。</p>
可能只走了三十分钟，但是崎岖坎坷，好似走了三个小时。</p>
因为要警惕周围的攻击，我们一直保持了缄默。</p>
“走不动了。”我拉住大佬爹。</p>
“你要多接受锻炼。”他继续。</p>
我不走了我。</p>
“到啦！”壮汉回头大喊一声。</p>
这一声，把我耳朵里面的汗液喊了出来。</p>
因为刚才我出现了耳鸣现象。</p>
我甩甩头，另一个声音就钻了进来。</p>
水的冲撞。</p>
河水的激流，不太像。</p>
“哇好漂亮。”大佬爹在前面十米说道。</p>
我跌跌撞撞走过去，急于掀开答案。</p>
然后不小心绊倒在他脚下。</p>
“小心点嘛。”他打算扶我。</p>
“别动。”我躺着，水声在头顶方向，我把头往下。</p>
瀑布。</p>
不大，估计也就十来米高。</p>
关键是瀑布下面，有一块巨石。</p>
这个场面，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p>
只是恍惚有记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亲眼所见。</p>
“叽咕叽咕叽咕！”妇女使唤着某种声音。</p>
壮汉和瘦子，高亢模仿。</p>
虽然瀑布声不小，但是我还是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p>
因为没有对妇女的叫声做出回应，所以那脚步声，听上去，就不太友好。</p>
我猜对了。</p>
三个全身长毛的人形，出现在三个方向，手里拿着大刀，一个堵住了我们的来路。</p>
“好久不见。”毛发中有白色的那个先开了口。</p>
我发现它眼神，对于壮汉和瘦子，有着不一样的看待，怎么说呢，宛如种田人，盯着自己焕发新生的玉米地。</p>
这么说来，妇女对于这路径如此熟悉，也就能说通了。</p>
“七年了，你还记得？”妇女背过身，坐下来。</p>
“你都还记得路，我为什么记不得？再说了，你可是越来越……哈哈哈。”长毛拨开白发，它要老一些。</p>
“活不了多久了。”瘦子偷偷跟我说。</p>
“七年了，你还是没有跟我解释，为什么当初要偷我东西。”妇女身体前倾，看了看水中的自己。</p>
碧波荡漾，它撩拨头发，可能认为挺好看。</p>
“这里山好水好，为什么不住在这里？而是其它偏僻之地？”老长毛一刀砍下一条细树枝，仿佛有所不满。</p>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逼迫我，对人类……”妇女咬着牙，没有说下去。</p>
“逼迫？哈哈，我可没有强迫你，反而你，当时可亢奋了，爽吧？哈哈哈，再说，后面……我可完全没有参与，哈哈。”老长毛脸上都长毛。</p>
“混账！”妇女像是自我感叹。</p>
“好了好了，打情骂俏也要有个限度，”我等不及了，“那个就是，怎么称呼？”</p>
估计是听到“打情骂俏”四个字，妇女脸红，老长毛也是。</p>
不过有所区别。</p>
“二毛三毛，准备，这个好像，是个人呐。”老长毛握紧了大刀。</p>
“大毛，它们五个，我们三个，不够分。”三毛说道。</p>
“就是，爸爸，你还居高临下呢。”二毛也不满。</p>
“怎么不够分？我们只要……那个人。”老长毛用刀尖指向我。</p>
“哎呀！”我大喊一声。</p>
大家因为这一声，急忙看向四周，害怕有莫名的攻击和埋伏出现。</p>
“你叫大毛啊？”我站上一块大石头，“你是它们爸爸，你怎么能叫大毛，而它们叫做二毛三毛呢？”</p>
大毛二毛三毛，一齐挠了挠头。</p>
从相貌上看，二毛三毛，确实年轻不少，跟壮汉瘦子一样大。</p>
“哟呵，死到临头，关你屁事！”大毛上前一步，结果从石缝间跌倒滑落。</p>
大家用沉默保持了它的体面。</p>
“我没事，一点事没有，好得很。”它站起来，再次用刀尖指我。</p>
一片树叶从上方飘落，把它吓了一跳，闪开一个身位，再次跌落。</p>
“没事没事没事，继续，说到哪了？”大毛第二次站起来。</p>
“大毛先生，你为什么要抢它的玉石？还陷害它，在未知情况下，对人类痛下狠手？”我声音盖过了瀑布。</p>
“为什么？呵呵，你过来嘛，我告诉你。”大毛甩甩头发，结果盖住更多脸。</p>
“你不能过来？”我顶嘴。</p>
“你……好吧，我过来，我亲自演示给大家看，送上门的大餐，可不能放过。”它说完往前蹦了两步。</p>
石头不是每一块都稳，它也就摔了第三次。</p>
起来后，别说，发型反而周正了些。</p>
“你故意抢走阿姨的玉石，然后扔给人，让阿姨扑上去，不顾一切干掉对方，抢回于是，启动了鲜血盛宴，对吗？”我一口气全盘托出。</p>
大毛和妇女愣住了。</p>
其它四个倒是听了个半懂不懂。</p>
当然，这句话激怒了大毛。</p>
也有可能，它是为了掩饰它曾经和妇女之间的那点难以启齿的过往，也就向我扑过来。</p>
不能再啰嗦了，我决定把同样的招数，再用一遍：</p>
“我只是一个人，用完了就没有啦，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哪里可以享受，源源不断的鲜血盛宴。”</p>
大毛停住。</p>
因为妇女用刀拦住了它。</p>
壮汉使劲点头。</p>
瘦子摸了摸独角。</p>
毕竟它们带我来，正是此目的。</p>
“现在去，你要是骗了我，我就宰了你。”大毛举起刀，刀尖向我，但是刀身锐的那一面朝上，它急忙翻转。</p>
“现在，你，还有你们，这么多？”我求助大佬爹。</p>
大佬爹正在河边洗脸，假装没听见。</p>
“或者，就地正法，也不错。”大毛靠近一点，这次很小心，没有跌倒。</p>
“别闹了，大毛先生。”我笑嘻嘻，算是求饶。</p>
“咦，爸爸，刚才在刀上的蚂蟥，哪里去了？”三毛询问道。</p>
大毛低头寻找。</p>
毛多，找起来还有点困难。</p>
只见那蚂蟥，正以平行于地面的角度，使劲钻进它小腿。</p>
“妈呀！”大毛大喊一声。</p>
这次，它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谁，看见它以多么难堪的方式，跟一堆石头草木，融成一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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