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们，我好想你们，我永远想念你们。”</p>
模范生23突然大喊，让我猝不及防。</p>
一只脚的前半部分，都踩在了空中。</p>
突然，她随着身体涣散，消失不见。</p>
大佬爹正在擦汗，偷了个闲，以至于速度有所减慢。</p>
“你看到了吗？”我没说内容。</p>
“嗯，看到了，就那只鸟，一直跟着我，看我等下不弄死它。”大佬爹盯着天空说道。</p>
“能快一点吗？我是说，再快一点，不要放慢速度。”我没睡着，我知道，刚才的幻影，也许是对我的额外奖赏。</p>
第二个出现的是在草坪上走路的绿头鱼，他停下，挥动长杆，击中了一个小白球，顷刻，抬起双臂，兴奋异常。</p>
我不忍打断主任的雅兴，目送他走向下一个白球。</p>
接着是亨达先生，好像有一只老虎在追击他。</p>
“这边，那个灌木后面，躲起来。”</p>
他钻进了灌木。</p>
老虎东张西望，没发现目标，然后离去。</p>
亨达先生走出来，手里拿着皮鞭，啪啪啪在地上挥动三下，然后对我勾了勾手。</p>
就这个空当，灌木里面钻出来一条鳄鱼，把他咬了进去。</p>
他有着毕生不改的兴趣，也算死得其所。</p>
然后是骨师分斗，他一直是我感情上的敌人，但是他已经去了，所以我毫不介意他坐在我身旁，我们一起把脚放到外面。</p>
我悄悄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膝盖。</p>
只要我的手在的空间，那地方就会消失。</p>
我急忙缩回来。</p>
“今天天气真好啊。”骨师分斗看着前方说道。</p>
“真的是耶。”我发现说什么我都很喜欢，这种心情可遇不可求。</p>
“美丽国真好啊。”他两手后撑，往上看。</p>
“你也很好啊。”我真心诚意夸奖他，当做对他的感谢，没有他，我对半人的了解，肯定慢很多。</p>
“是我们，我们一定会好起来，对吗？”他看向我，满脸开心，跟平时做研究愁眉的样子，大相径庭。</p>
“当然，分斗先生，我们一起好好奋斗，好好生活，好好创造……”我咬住下巴，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眼眶。</p>
庆幸他突然站起来，没有发现我的动容。</p>
贵元和脏脏包两个人，骑着两匹马，中间还有一匹，他们对分斗招了招手。</p>
分斗一个飞跃，就跳了上去。</p>
他们一定说起很多高兴的事情，好玩的事情，不得不说的事情，否则不会谈笑风生，根本不理会我在旁边大喊大叫。</p>
一个拉停。</p>
三匹马的六只前腿，高高跃起。</p>
他们同时在最高点，对我挥了挥手。</p>
再见。</p>
我喊着每一个人的名字。</p>
我会永远记住你们。</p>
眼泪终于还是淌下来。</p>
“等一下，鲸姐！鲸姐呢？我要见鲸姐！她在哪里？”</p>
可是我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p>
鲸姐没有出现。</p>
阿祖，飘在了平板旁边。</p>
“你怎么了？阿祖？你不会吧？刚才他们都是已经……阿祖？你说说话，你别吓我。”我擦了擦眼泪。</p>
阿祖围绕平板，飘来飘去，却不舍得看我一眼。</p>
“不辞而别，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对于不辞而别的人来说，会永远遗憾。”它看着前方，毕竟那才是它家乡。</p>
“阿祖，你可以跟我回去，你要是喜欢城市，我们就建造一个，怎么样？要不然，我去跟魅王求求情？”</p>
“如果没有家，那就四海为家，可是，连这个，也不是我想说的话。”</p>
“那你想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想不开，为什么非要承受不该承受的东西，你没有独角了，不是吗，你是人了。”</p>
“可是我的孩子们怎么办？当我知道人类全部逃到大城市后，反而激起了我一个天大的计划，我知道，机会来了。”</p>
“阿祖？”我上前一点，试图抓住它。</p>
“你知道吗，让我开心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我的长相，成为了人，而是这里，我的内心，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纠结。”</p>
我跟着它，在平板上跑来跑去。</p>
完全没有注意到，平板空空如也。</p>
“我要完成独角半人的救赎，就不得不牺牲掉一批孩子，让它们，跟我一起，到大城市进行屠戮与残杀。我做到了。”</p>
“那不是你的错，我知道，那些绝症患者，也是他们请求你，你才痛下狠手，你们只不过，在帮助他们，我知道。”</p>
“我成功了，但是，我却永远欺骗了我的孩子，让它们背上无法洗脱的罪名，我们会成为人，但是我，失去了我。”</p>
“阿祖……”</p>
“这是前所未有的心境，你能感知到吗？这难过与痛苦与喜悦，交织在一起，我内心，比我的脸，更快成为了一个人。哈哈。”</p>
“阿祖，你看看我。”</p>
“但是，成为人，可不代表任何事。阿烈，祝你一路顺风。”它开始离我远去，飘逸的身躯，像女子，而不是其他。</p>
“阿祖，你别走，你跟我聊聊天！阿祖，是人类的错，不是你！阿祖，我想你，我会想你，天天想你，阿祖……”</p>
我跪了下来。</p>
因为全身丢失了大部分力气。</p>
一个号角在远处响起来。</p>
那身影，异常熟悉，坐在树巅上。</p>
在逆光中，那独角，清晰可见。</p>
只见商人，那在监狱见过的商人，提着两大包，不断奔袭，时而回头，时而躲避。</p>
又见老人，因为前者的莽撞，痛苦倒地，奄奄一息，不能呼吸。</p>
商人见状，轻轻上前，摸了摸鼻息，然后开始搜刮老人。</p>
几个铜币而已。</p>
商人也不放过，直接揣进小包，然后一个肩后甩，小包散开。</p>
慢慢的金币，哐当落地。</p>
商人像三天没吃饭的流浪汉，跪地捡起。</p>
砰！</p>
刚刚从树巅上，下来的独角，给了他沉重一击。</p>
至于老人，已经嗝屁。</p>
我下了平板，跟着独角，一往直前。</p>
好在它扛着尸体，否则我不会那么容易。</p>
穿过荆棘，踏过小河，越过峭壁，翻过山坡，踩上砂石，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来到了山顶。</p>
结果，我慢了半拍。</p>
对方没了踪影。</p>
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p>
独角高举的石头，正要砸下来。</p>
我闭上眼，下意识伸出手抓住它衣服。</p>
然而，它开始头痛，石头终究没有落到我身上。</p>
它扶着独角，踉踉跄跄，甩开我的手，然后从旁边捡起两片树叶。</p>
我跟着走。</p>
我不会逃。</p>
它坐下来，双手撑到两边大腿上，开始吹出靡靡之音。</p>
我不可能打断它。</p>
我宁愿缝住嘴巴。</p>
山顶没有牢笼。</p>
只有乡巴佬，和翩翩起舞的娜塔莎。</p>
那双小红鞋，已经回到了主人身上。</p>
我的汗很多。</p>
但是我的眼泪完全不输给它。</p>
刚才阿祖所说的，难过和痛苦和喜悦之情，大抵如此。</p>
我嗅了嗅。</p>
闻到一股熟悉的东西。</p>
偏头一看。</p>
瞌睡香正冒出青烟。</p>
我全身瘫软，倒了下去。</p>
但是我的手，死死抓紧，因为那里面，有一小断，衣服的残片。</p>
那些是幻影，那些是真实。</p>
一目了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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