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岚寻确实没有理由害她，她恨的是我哥哥。” “一个屠城的人说的话能信吗？”</p>
阿缨紧盯着他的眼睛，蒙云却自顾自的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p>
“信不信随你，但现在的情况是，蒙袒已经得到了离魂镜，他的目的达到了，估计早已离开客栈，回中原去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p>
“未必，伍符找到了，我们也算不辱使命，而且蒙袒应该会将此事上报朝廷，这一来岂不是帮了我们的忙？朝廷定然会再派人来，到时候不也能把苏姑娘接出来了吗？”</p>
“不是这样的，”蒙云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碗，“蒙袒根本不在乎向岚寻的死活，但如果对朝廷说出实情，他自己就难逃一死，他带离魂镜回去是为了清除还在追查他的人，等到他当年犯下的事被人忘记，他就能重掌碧落。”</p>
阿缨慢慢坐直了身体。</p>
“你与你兄长这么多年不见，却如此了解他。”</p>
“那我们现在就走。”</p>
蒙云起身，把手中的酒碗扔到一边，朝门外走去。</p>
“我还有一个问题。”</p>
“说。”</p>
“我们回去之后，是先去抓你兄长，还是先通报朝廷？”</p>
“我们无凭无据，贸然通报朝廷恐怕没人相信，所以我们先去找一个人。”</p>
戏终</p>
斜月沉海，天水相接的对方起了大雾，远方像是下起了雨一样。</p>
露台上游人如织，蒙云走后，客栈中来了更多的客商，携家带口在这里下榻，只为了欣赏夜间上演的药发傀儡戏。</p>
此时已经入夜，傀儡戏匠人准备着傀儡戏所需的道具。</p>
苏心暮拿着那张借条独据露台的一角，借着戏台上的灯火看着借条上的内容。</p>
这张借据到底还是被拿了回来，但是李休已死，他家族中发生的事也是很久之前的了。苏心暮想起了之前在客房中拿走这张借条的那个臼人，那会是李炀吗？李炀为什么非要拿到这张借据？</p>
身后有一个人正在靠近，苏心暮回头一看，来人是林异。</p>
他换了身干净衣服，眼皮上的两道刻痕也不见了，那是他之前致盲向岚寻时受到的反噬，只因那时苏心暮已经入了幻境，才没有因为同命锁的缘故一起被致盲。后来为了让向岚寻听不到蒙袒和蒙云的动静，林异又故技重施，只是那时苏心暮已经离开幻境，就一起被致聋了。但还是没料到放跑了蒙袒。</p>
苏心暮看着林异走到自己身边。</p>
“你知道李炀在哪吗？”苏心暮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借据，“我想我直接去找他，就能把所有事都问清楚了。”</p>
“他未必能说出来，”林异声音低哑，“他成了低阶臼人，神识不如我这样清醒，就算找到他也没用。”</p>
“可他都变成臼人了，还对我们门派的事这么执着，很可能知道些什么。”苏心暮道。</p>
“那只是一份执念而已，执念不代表真相。”林异万分冷静地说。</p>
他平静得如同一片死灰，好像世界末日那般绝望的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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