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新南来说，只要杨凡说愿意娶沈若雪，这场私奔就不是问题，沈家的面子也还在。</p>
就算退一万步讲，杨凡不是真的富家公子，而是普通家世，凭着沈家的财力，把他成富家公子也不是问题。</p>
沉默半晌，杨凡终于开口：“我不是不愿意娶若雪。”</p>
听他话里有话，沈新南追问：“那是什么？”</p>
“我不能娶她。”</p>
房间里变得沉默，随即响起了沈若雪压抑委屈的哭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娶。</p>
但杨凡这样说了。</p>
她不是不想问，是不能问。</p>
大乾朝讲究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她跟着杨凡私奔，在大乾朝是便宜货的行为。</p>
此时若再问，会连最后的自尊都没有。</p>
沈新山脸色铁青，恼怒地瞪向杨凡，但也知道这件事再无改变的可能，将一腔怒气都撒在沈若雪身上，扬手就是个大嘴巴子。</p>
啪地一下，打得沈若雪转了两个圈，摔倒在地。</p>
“若雪！”</p>
杨凡赶忙去扶，沈若雪却缓缓将他推开，又缓缓站起身，“爹爹，我跟你回家。”</p>
沈若雪走了，带着满眼的泪水。</p>
沈新南也走了，临走时放下一句话：“从今往后，我沈记粮行和易公子再无来往。”</p>
杨凡想挽留，但无从挽留，留下沈若雪，就要娶她，不娶沈若雪，就只能看她离去。</p>
晚上，天字一号房里冷冷清清。</p>
雷冉冉睡一边，杨凡睡一边，谁也不说话。</p>
有沈若雪在的时候，雷冉冉和她争，什么都不让，现在沈若雪不在了，雷冉冉反倒觉得还是争抢的日子好，哪怕是睡在床上，听着沈若雪和杨凡亲热时故意放出来的声音，也比现在的冷冷清清要好。</p>
“相公。”</p>
雷冉冉试着唤了一声，见杨凡没有反应，绕过屏风去那头一看，杨凡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两眼发直。</p>
雷冉冉出言安慰：“相公，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p>
杨凡默默叹息，将她搂进怀里：“我对不起她。”</p>
天字一号房又变成了单床，隔在中间的屏风也撤掉了，杨凡每天出入客栈和阿琴酒坊，忙得片刻不得闲。</p>
他不敢闲，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沈若雪，想起她离开的时候那双幽怨的眼睛。</p>
酒坊的生意很火爆，大乾王朝的酒不管是什么酒，都比较浑浊，哪怕用酒筛子筛过，也好不了多少。</p>
芳菲醉不一样，通体清亮，从面上能一眼看到坛底，不说味道，光是色相就已经吸引的人转不开目光。</p>
何况芳菲醉还好喝。</p>
上次杨凡在客栈举办诗会，邀请了原平县和周边几个县的学士才子们，这些人喝过芳菲醉之后，大力宣扬，周边几个县的人都来品尝。</p>
越喝越香，越香越想喝，喝的人越来越多。</p>
就有商人动起了赚钱的脑筋，专门到原平县批发购买芳菲醉，拉到别处去卖。</p>
阿琴酒坊里也像京城的粮行一样，分成了两块，柜台负责零售，会客区负责批发。</p>
这么一来，账房人手就不够了，吴险易金两个人又要记账，又要接待大客户，根本忙不过来。</p>
杨凡向山寨求援：“账房班教授的怎么样了，派几个人过来记账。”</p>
雷芳菲很给力，收到口信的当天，就派了四个二期班的账房到了原平县城。</p>
这下酒坊的压力才缓解。</p>
杨凡刚要松口气，吴险来报告：“酒坊的酒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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