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不由一怔，口中已笑道：“姐姐这会子怎么还不回去？不如我们一道走罢。”</p>
明珠亦是抿嘴一笑，上来与她并肩而行。姊妹两个一时无话，走了半日，忽听一道轻柔的声音：“多谢你了。”</p>
玉姝早猜着明珠的来意了，却摇了摇头：“还是我要多谢姐姐。”</p>
既然明珠捡到了她的手稿，帮她隐瞒此事，她不过是帮明珠解一解刚才的尴尬之局，亦是举手之劳。</p>
却听明珠道：“你何曾需要谢我，我只是顺手捡着你的绣袋儿还给你罢了，不值当什么。”</p>
当下二人相视一笑，只觉万般言语，都在这一笑之中。</p>
这日之后，玉姝再邀姊妹们来吃茶赏花，也都会给明珠下一份帖子。以往她有时也会邀请明珠，但那不过是出于面上的客气罢了，因而明珠有时会来，有时也会推说有事不来，十次里倒有六七次不来的。</p>
一时之间，明珠忽然成了雪轩阁的常客，众人都引以为罕，那三姑娘秦露年纪小，最是藏不住话的，这日便道：</p>
“姐姐近日倒与珠姐姐走得近了，我原还以为姐姐不大爱理会她。”</p>
玉姝笑道：“小蹄子净胡说，我不过是因着珠姐姐家中事忙，不好多打搅她。她亦是个极风雅极尊贵的人，我爱还来不及呢。”</p>
秦露因笑道：“正是呢，这么多姊妹里，若论起才学，也只有她才能与姐姐一较长短。”</p>
其实她与二姑娘都是二太太亲女，又如何看不出二太太想将明珠嫁给秦沄的心思？</p>
奈何此事一则秦母不允，二则玉姝到底是先来的，相处这许多时日，早已比亲姊妹还要亲密了，二太太又要她们多亲近明珠，之前府里闲话又传成那个样子，她们姐妹两个夹在其中，着实是苦不堪言。</p>
如今二人一看，玉姝与明珠越发亲密，自然心中欢喜。到了明珠生日那天，苏夫人摆了几桌酒席，又请了一班小戏，秦母二太太等吃过饭看过戏就都回去了，下剩她们姊妹几个在一起斗诗吃酒，好不快活惬意。</p>
酒正酣时，玉姝因道：“珠姐姐，我说个灯谜儿，你猜一猜可好？”一时口中道：</p>
“原是深山一根柴，有人让它上戏台，绫罗绸缎都穿过，言行听凭人安排。”</p>
明珠心中一动，早已猜着谜底是什么，却看玉姝颊晕飞红，星眼微忪，似是醉了，却又仿佛清醒无比。</p>
她目中动了一动，垂下眼帘，仍旧笑道：“我不能答，不过也有一句话答与妹妹。”</p>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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