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横着一剑劈开一个大西瓜,然后又竖着切了一剑,他出剑的速度很快,直到把剑锋收入鞘中,那四块被等分切开的西瓜这才后知后觉地往向四面八方分离。
坐在江中的木舟上,已经漫无目的地飘荡了好多天了。
三个跟班不知道哥哥这是在干什么,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低头猛啃西瓜。
今日的太阳很晒,秋日的天空不知为何原因,看起来总是格外的高旷,江水在绵绵不绝地漂流着,哥哥也在吃西瓜,吃完西瓜之后,他就跳下江去,潜到水底蹓跶。
水底的可见度很低,潜伏着许多妖物,但哥哥从不主动招惹它们,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城主说的那把剑。
可即便哥哥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终究还是囿不过妖物们的领地意识,几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妖怪因为哥哥走进了它们的领地找剑,而朝他发动袭击。
所以,哥哥不得不拔剑。
当剑锋与妖物们的爪牙在浑浊的水中横切而过,殷红的血便渗流出来,如墨染般在滚淌的水流中渲染而开。
参与交击的双方终有一员要在长剑归鞘后倒下,黯淡地走向死亡。
那一员不能是哥哥,所以,也就只能是那些领地与尊严如性命的妖物。
哥哥通常是中午跳下大江,到了傍晚就会回到船上,明天都是准时准点,少有遇到需要他加班处理的妖物。
而到了晚上,他就会带着自己的三个跟班一起去附近的小镇上投宿。
客栈就在集市附近。
只要没有碰上不好的天气,一过了饭点,那儿基本都是人满为患,很多从五湖四海来的商贩在那里叫卖。
他们之中,有的叫卖一种名字叫燕窝的糖水,摊主是个十分精神的小伙儿,一口一句家人家人地叫喊,喊完家人博得到认同感以后,他又一口一句我是农民的儿子那样自我介绍。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年头大家普遍都缺爱还是怎样,抑或是,大家会不会都觉得作为农民的儿子很自卑?
以至于很多人都吃这一套。
一大波人成群结队地挤在燕窝的摊子前,摸出一块又一块的银子,大喊着给我来几份,给我来几份,好像说来一份都是丢了自己的脸。
精神小伙儿欣慰地看着他的家人们,看着那茂密的人头,一如他那农民父亲,在丰收的季节里,站在田埂上张望家乡盛开的韭菜田。
绿油油的,割完一茬,又长出新的一茬。
仿佛一生一世也不带割完的。
有的则是一唱一和,一会儿喊嘎叔,一会儿又喊潘子。
他俩闹闹哄哄地凑在一起,顶着当红艺人的噱头,虽然很瞧不起卖燕窝的,但实际上干的也是差不多的活儿,呼喊着贩卖一批喝不死你,顶多就是忽悠忽悠你的礼酒。
再然后,还有的就是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的女人站在一座高台上。
女人情绪激昂地对台底下的信徒兼听众们大喊,我们要捍卫自己的权利!我是想不懂,那些男人们分明是那样普通,为什么还能这样自信?!
在女人一番铿锵有力中发言之下,她的听众和信徒们旋即报以同样铿锵有力的回响声,虽然来来回回说的都是同一句话,同一类的套词,简直就像是复读的机器一样,但他或者她们就是能从这一句平乏、片面的话中领会到无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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