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对于师傅是要有多么重要,才会让她甘愿去许下承诺,浅若曦在疑惑当中去了丹宗,将师傅的话如实讲出后,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答复,这般珍贵的丹药,丹宗当真会因师傅的人情给出吗?
丹宗那个灰袍中年轻叹一声,仰望天际半晌后,取出一个玉瓶,递给浅若曦。
“千年苍生一劫中,莫笑他人忘今生……若曦,告诉你师,夺天之战已开,是留是走,一念之间,苍生在她手。”这灰袍中年摇了摇头,且吟且唱,身影渐行渐远。
浅若曦呆滞的盯着手中玉瓶半晌,有点不敢置信就这般轻易得到了这等镇宗丹药,她听到灰袍中年的话后,樱唇撅了撅,对那消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后,转身向花萼宫飞去。
“师傅,九转金丹取回来了,嗯还有,叶叔叔说……”浅若曦一字不差的说完后,徐可蓉柳眉微蹙,沉默片刻后,摇了摇臻首,没有言语。将流转着浓郁生机的九转金丹送入藤羽口中,以其灵力将丹药化开,慢慢融入藤羽体内,而她的精致如玉般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让浅若曦看见后,心中也不禁泛起温暖的笑意。
从这一天起,百花堂的花海中,花瓣纷扬,在空中摇曳出动人的轨迹,飘洒在一个静躺不起的少年身上,而在其旁边,一个端庄典雅的少妇安静看着少年,目中蕴含着慈爱,脸上荡漾起温暖的光泽。浅若曦每次踏着花瓣走来的时候,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动静,她怕会打破了这美好画面,也怕会打破了师傅的心境。
直至三个月后,浅若曦站在徐可蓉身后,低垂眼帘,凝视着一朵花卉上的露珠,心绪不知飞到了哪里,忽然,耳边响起了师傅的轻叹声。
“曦儿,花海下被我布置了阵法,凝聚了万花生机之气,滋润他的身体,今后你每日来此守护,确保阵法运转无误。”
“啊?我来?那您呢?”时隔两个月后,再次听到师傅的声音,浅若曦心中一愣,感觉有些虚幻。
但下刻,她立即反应了过来,瞬间联想到当日叶叔叔所说的话。她知道,师傅,这是要走了……
“我要去一趟远方,他就拜托你了。”徐可蓉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但她的目中却是有着浅若曦能够察觉出的黯然,但看到那个削瘦的少年时,这黯然,又成了明媚的光。
“那个地方很远吗?”浅若曦如被蜂蛰,莫名心痛。
“很远很远。”
“有多远?”
“那是用尽这一生也无法去丈量的距离。”
于是,浅若曦明白了,师傅这一走,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
“那这少年?”对于这少年和师傅的关系,她心中有着答案,却是一个不敢去确定的答案,因为那太过于匪夷所思。
“我走之后,希望你能够替我照顾他……”说到这里,徐可蓉忽然停顿了下来,片刻后,吐出两个字,“一生。”
浅若曦一呆,彻底明白了这少年和师傅的关系,脸蛋霎时绯红一片,如朝霞映雪,半晌后,她笑靥盛开,在这百花堂中,一笑万花黯,“您视若曦如女儿一般,我这一生去陪他一人又何妨呢。”
一生有多长,不长,永远就是一生,永远有多久,不久,心里的选择就是永远。
“他不知何时才会醒来,也不知这何时是否为一辈子……你可还愿意?”徐可蓉欲言又止,叹息一声,盯着浅若曦水嫩的眸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那我便在此陪他一辈子。”浅若曦脸上红润如霞,但语气极为坚定,只因,这是师傅的托付。
“好。”徐可蓉看着浅若曦,眸含笑意,从虚无当中取出一枚造型古朴的圆形玉佩,她素手一挥,道韵流转,镌刻下两个小字,又自玉佩中间划过一道曲线,分成了两枚鱼状玉佩,而那两个字,分别呈现在两枚玉佩的鱼头处。
“这两枚玉佩,这枚刻着曦字的你拿着,若他醒来,将刻着羽字的那枚给他,告诉他,不踏彼岸,不准寻我。”她手中光芒一闪,两缕泛着坚韧光泽的丝线将玉佩串成吊坠。
留下玉佩,她轻轻拥抱着浅若曦,许久后又回身,素手拂过藤羽的脸庞,轻叹一声后,娇躯一片模糊,悄然消失。
浅若曦捧着两枚玉佩,怔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师傅消去的地方,一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滴落,如断了线的玉珠,嘀嗒下来,打在盛开的花瓣上,像极了晨曦时的露珠,纯真、无暇,如同她被师傅捡到的那一年,红扑扑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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