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世界里，那个看上去有些呆傻的系统始终跟他在一起，永远会给他答案。 可是脱离了系统，他的现实生活依旧是一团乱麻，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混杂在一起，叫他看不清某条确切的道路。</p>
甚至不如小世界里清晰明确的任务进度条来的痛快。</p>
许星程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耳鸣的症状稍微好了些，头却还是晕乎乎的，错过了平日里搭乘的地铁站，才发现自己早已走过了头。</p>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眼尾的红和方才被捏红的手指节一样，愈来愈深，就像某种在白瓷上留下的朱红油彩一般艳丽。</p>
或许良月说的对，辞职对于普通人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从痛苦中解脱的好办法，更何况他甚至没有找到下家。</p>
许星程站在原地揉了揉发酸的鼻尖，一颗晶莹的东西就这样顺着他的脖颈落入衣领，他猛地转身，想跑回公司撤回那封辞呈，却在调转方向的时候踉跄了一下。</p>
就在他差点跌倒的时候，忽然撞入了一个温热宽阔的胸膛。</p>
他本就发晕的脑袋被这么一震，晕得更厉害了，差点倒下的时候被一只同样宽阔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肩膀，另一只手腕则被人攥紧了。</p>
“怎么哭了？”</p>
男人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富有磁性，说话的时候语调缓慢，竟生出了几分安抚的效果。</p>
长久温热的触感让许星程忘记了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就着这古怪的姿势，抬眼看了下身前的人，水润的红唇微微翕张，不可置信道：“……萧从南。”</p>
“是我。”</p>
萧从南将许星程带到路边的阴翳处，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何不对，“很难受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p>
许星程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同事加辞职搭子之间正常的问候，还是别的什么，但记忆中那张相似的脸让他没忍住，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你也是玩家，对吧？”</p>
对方一愣，表情有些惊讶，但没有立刻回答。</p>
许星程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圆润的眸子闪着水光，像一只深林里的小鹿，无助又坚定。</p>
“……对，我是。”萧从南受不了这样的眼神，终于败下阵来。</p>
“所以你不仅是萧从南，还是傅宴珩、邢野、沈听、项冕——是吗？”</p>
许星程就着被萧从南揽着的姿势，扬起脑袋抓着对方的领口质问道。</p>
萧从南似乎没想到许星程会如此近距离地和他对话，黑框眼镜下冷白的皮肤微微发红，点了点头。</p>
“前几个世界我的意识受到系统任务影响，是分散的，直到成为‘沈听’，才形成初步自我意识，我是那个时候认出你的。”</p>
许星程得到了确切的答案，长舒了一口气，双手脱离，腿软地差点就要滑落。</p>
好在萧从南眼疾手快，迅速接住了他。</p>
“你也是昨天脱离系统的吗？”</p>
许星程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不只有找到同类的窃喜，也有秘密被旁人发觉的恐慌，只能通过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缓解自己的紧张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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