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恬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十分。</p>
房间里温度很高，只穿一件薄薄的短袖睡衣都不觉得冷，然而这样的温度也将秋恬闷得喉咙发干，头晕脑胀。</p>
他赤脚下床，走到窗边大大拉开窗帘，冬日里明媚却没有温度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耀他的眼睛，秋恬看到沉重的树叶在摇晃。</p>
他于是又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湿润的冷风霎时灌入鼻腔，甚至带着呼呼的风声。</p>
秋恬捂着嘴咳嗽起来，却渐渐感到太阳穴的胀痛好了不少。</p>
他在窗前站了约莫五分钟，二十六层的层高显得地面和远方来往的人流车辆像缩小的米粒，也像是灰尘，大家都穿深色的衣服，在街道里轻飘飘地穿行。</p>
直到手臂和脸颊都凉透了，秋恬才将窗户关上。</p>
周书闻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他并不着急。</p>
他先去洗了个澡，把脸颊、脖颈和头发里的污血清理干净，换上一身洁净的衣服，再将床单、被罩、枕套全部拆下来放进洗衣机里选择最强力的清洁模式。</p>
只还有一件事让秋恬犯了难——床垫该怎么办呢？</p>
这是厚厚的记忆棉床垫，秋恬四处每个角落都找了找，没有发现可以拆卸的地方，可只是用毛巾根本无法把血迹清理干净。</p>
秋恬蹲在床边忙活半天又是用湿毛巾又是用洗衣液，还按网上的说法用了什么硫磺皂和盐水，可惜都没有用。</p>
那一大片痕迹只是微不可察的淡了那么一丢丢，还极有可能是因为秋恬的心理作用。</p>
他扔掉毛巾站起来，脑子又是一晕，不得不扶着墙缓一缓。</p>
这期间秋恬想通了，他用的都是人类平时除血迹的办法，却忽略了自己的血和人类的血压根就不是一种成分。</p>
大约是因为外形过于相似，秋恬时常会忽略自己和地球人不是一个种族的事实。</p>
人类的血是红色的，有铁锈的腥味，但秋恬的血没有那种味道，他的血没有任何气味，像一种无机质的液体。</p>
或许对人类来说，他的血根本就不能被称作是血。</p>
无奈之下，秋恬只好将刚才被弄湿的床垫用热风烘干，再换上一套深色的床单被罩。</p>
十一点，阿姨买好菜来家里做饭了，秋恬给她开的门。</p>
她是一位热心肠的阿姨，厨艺虽然比不上赵嘉从世界各地聘请的名厨，但能把每一道家常菜都做得入味又下饭。</p>
阿姨一进门就笑呵呵的，和往常一样跟秋恬讲述着今天的菜价和在菜场听到的八卦。</p>
秋恬一一听着，神色却有些力不从心。</p>
阿姨话音顿了顿，关切地：“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小秋？”</p>
秋恬一愣，连忙摇头，露出无精打采的笑：“没有，我……没睡醒。”</p>
“嗨哟，哈哈哈哈，”阿姨大笑起来，了然道：“懂了懂了，我家那个儿子也是，不过你比他好多了，他呀，放寒假回来每天都要睡到下午才起，一问就说是早上四五点才睡，唉你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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