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兴平似乎感到更加折煞，连连后退，冲车窗里探出脑袋的秋恬招招手：“再见了秋恬。”</p>
“再见，”秋恬笑着晃晃手指，突然起了些玩笑的心思，强调道：“真的非常感谢。”</p>
果然甘兴平脸都涨红，极度不适应这种你来我往的恭维，手忙脚乱送他们离开了院子，自己就跑回了屋子里。</p>
秋恬收起笑吟吟的视线，“他也好可爱。”</p>
周书闻：“……”</p>
周书闻嘴角一下子平了。</p>
方才还真情实感的那点感激荡然无存。</p>
他打着方向盘缓慢前行在乡间小路上，天色更亮了几分，有几户人家的院子里已经冒起了袅袅炊烟。</p>
秋恬琢磨着他的神色，说道：“当然还是你最可爱。”</p>
周书闻不语。</p>
竖起耳朵，还有呢？</p>
“你不仅可爱还很帅气。”</p>
不错。</p>
再多说说。</p>
“不仅帅气还很有才华。”</p>
周书闻的翘嘴要压不住了。</p>
“而且你还特别喜欢我。”</p>
这是最重要的。</p>
因为感受到了爱，秋恬才知道这是多么美好的东西。</p>
每次周书闻露出很喜欢很喜欢他的眼神时，整个人都温柔得在发光。</p>
他收回视线，在周书闻又要嘴硬说他矫情的时候，喉咙恰到好处地痒了起来，捂着嘴咳了两声。</p>
周书闻立刻装不下去了，紧张地看过来，见秋恬咳了好几下都没止住，直接靠边停了车。</p>
他很怕秋恬咳得太凶会吐，也怕他又开始流鼻血。</p>
昨天秋恬睡着后，潘文生跟他短暂地聊过一会儿。</p>
周书闻借此知道了秋恬之所以会频繁地流血，其实是因为他体内的能量已经不受控制了。</p>
如果他不是能够进行二次循环的生命体，那他其实就已经处在生命消亡的末期了。</p>
能量大量流失、消耗，像我们的癌症病人一样饱受折磨。</p>
而血液是承载能量的最大载体。</p>
“如果后面他不仅仅只是流鼻血，也开始腹痛、吐血、牙龈出血，你不要太紧张。”</p>
潘文生说这话时，眼里那种仿佛亲身经历过的真实感让周书闻不寒而栗。</p>
因而此时此刻，周书最害怕的，不是秋恬的咳嗽。</p>
而是惧怕看到秋恬捂着嘴唇的细白的手指间，随着他起伏不定的咳嗽，会缓缓溢出某些深色的痕迹。</p>
这副画面像噩梦一样萦绕在心尖。</p>
周书闻甚至没感觉到自己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p>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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