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柔脚底瞬间都软了，差点跪倒，“父亲？”</p>
难道姐姐出事了？</p>
荀爽转过头看向他，皱着眉摇摇头，叹了口气，“是你姐夫公衍，先前得了时疫，已于十日前亡故了。”</p>
他一说完，跪在堂下的陌生男仆便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p>
虽然很不应该，但荀柔听到出事的不是阿姊，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接着才是出乎意料茫然。</p>
先前堂兄冠礼，阴瑜还说过要来，最后却没来，荀柔虽然可惜，但也没多想，却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就传来这样的消息。</p>
遗憾叹息在茫然过后，慢慢涌上来，不太深刻，就隔了一层什么东西，让人难受，却又有些茫茫然，不够切心，又好像什么从身上撕下来，痛了一下，接着却又什么都没有了。</p>
惊蛰，他生日时，阴瑜还送祝贺信来，措辞精细，并未因为他的年纪而敷衍。</p>
那时候，他还以为，等长大过后，或者再过几年，他们总会再见，作为姐夫，阴瑜得讨好他，他可以游学的时候去，在新野横行过市，非常嚣张。</p>
但现在都遗憾得空掉了。</p>
尊不临卑，他爹不能亲自前往，他们家代表多半是他哥，但不知道族中是否会派人前去祭拜，如果要去，能不能带他一起，不管怎么说，作为小舅子，他应该去最后见见这位姐夫。</p>
相信，阴瑜也曾经期待过与他的见面。</p>
另外，他的姐姐荀采……荀柔克制了，没在阴家下人面前，向他爹问姐姐怎么办。</p>
阿姊成亲不过一年，同阴瑜也没有孩子，没有理由留在阴家，所以，应该可以接回家来的吧？</p>
荀爽摇摇头，“夫妻一体，你阿姊当居夫丧三年。”</p>
“那阿姊也可以归家，在家中守丧嘛。”荀柔立即道。</p>
他无所谓的啊。</p>
荀爽有些意动，但最终没有直接答应，“……这还要看你阿姊自己的意思。”</p>
阿姊的意思？</p>
荀柔跑去二伯父家，请荀彧帮忙，写了两封信，一封安慰阿姊，另一封信算是写给阴瑜。</p>
他爹到底没答应让他随队去新野，荀柔也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和前姐夫最后聊一次。</p>
他自信满满的将信交给前去祭奠的族兄，并请他顺便帮忙接姐姐回来，毕竟这么远，来去一趟，挺不方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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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搭建起来，张挂上白幡，上好的棺木摆在中央，烟熏火燎的燃起盆，整个屋子都是浓烈香料的味道，但走进棺木，还是能闻到一丝腐败味。</p>
后堂中，荀采将将苏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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