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色疲倦不欲多说，郁承便不再问：“吃饭吧，吃完去歇息。” </p>
这一路来，侍卫白日赶路夜里需要休息，是以都是周泊序带队守夜。昨夜又守了一整晚，加上手臂上的伤，他的确很疲惫。 </p>
虽然在马车里睡了小半日，但几日未沾床好生休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p>
杜仲和医师夜里有歇息，精神尚足，用了饭便去了疫病最严重的城北。 </p>
驻守城北的大夫听闻是怪医杜仲，肃然生敬，全都跟在杜仲身后，告知疫病过往情况，虚心学教。 </p>
“所有地方的情况都一样吗？”杜仲问。 </p>
大夫点头：“大差不差，只分轻重。” </p>
听的再多，也需实查。 </p>
杜仲系上面巾蒙住口鼻，给染疫百姓看诊。 </p>
诊断结果大同小异，杜仲查看先前的药方，得知效果不甚理想，便决定更换药方。 </p>
疫病与其他病症不同，变化多端没有定性，需得根据实际情况试出有效药方。 </p>
虽同样是那些药，但药材配比不同，增减一两味，效果会大不相同。 </p>
周泊序睡了半日，养足了精神，晚饭后同郁承沈长泽等人一道议事。 </p>
“眼下有了足够药材，怪医也来了端州，宫中太医不日也至，解决疫病指日可待。” </p>
愁眉苦脸这么久，端州官员脸上总算浮出了笑意，心中轻松了几分。 </p>
“既如此，那就该着手解决第二个难题了。”郁承道。 </p>
“天气日益炎热，百姓聚居在屋棚，不是长久之计，得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才行。” </p>
“今年的大水实乃罕见，下官在端州几十年头一次见，屋舍大都被冲塌，重建绝非易事。” </p>
“再难也得建。”郁承语气坚定。 </p>
只有重建屋舍，让百姓回归正常生活，自给自足，端州才能复兴。 </p>
端州官员也知这是必行之事，当下商讨起来。 </p>
“请匠人工人买木材……” </p>
周泊序拧眉打断：“端州百姓里没有匠人吗？” </p>
知州反应过来，忙道：“有。” </p>
看他这脑子，都忙糊涂了。 </p>
得到肯定回答，周泊序道：“若靠外助，端州复建很是艰难，且需大笔银钱。但若自救，则容易许多。” </p>
郁承顿悟：“你的意思是，让端州百姓自建屋舍？” </p>
周泊序点头：“我瞧端州城外的山上树木高大粗壮，还有许多被大水冲倒的树木，都可利用起来。” </p>
“工人就从百姓里挑选壮年男子，由官府带领行事，各司其职。” </p>
有人道：“他们若不愿呢？” </p>
正常情况下，做工都是有工钱的。现在让他们做白工，大部分人定然不愿。 </p>
这是人的本性。 </p>
郁承当机立断：“从明日起，壮年男子不再免费给予粥食，只有做活的人，才有饭吃。另外，再适当发放工钱，让他们有重新生活的资本。” </p>
“老弱妇孺可浣衣做饭，送饭送水……” </p>
朝廷尽心援助，百姓也该自立。否则这场灾祸，绵无尽头。 </p>
“是。”众官员应下。 </p>
议完事已是深夜，众人都走后，郁承对周泊序道：“你明日便启程回上京，否则皇妹该急了。” </p>
距离周泊序和郁澜大婚，只剩十五日，而新郎官还远在外地，换谁都得急。 </p>
他们来端州时是押送钱粮，行程略慢。但回上京轻车快行，十五日足够。 </p>
想到郁澜，周泊序心绪激涌，归心似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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