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小厮都惊了。</p>
去京兆府尹告状，那不就是他们自己家人说了算嘛。</p>
这也行？</p>
老妇推了一把自家孙子，说道：“去，把那小杂种给我喊出来！”</p>
小胖子有了奶奶撑腰，气势顿时都强了几分。</p>
他迈着大步，就往学堂里冲。</p>
门一开，老夫子迎了出来。</p>
看见小胖子，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和善地问：“鸿鹏，你要干什么呀？”</p>
小胖子虽然霸道，但到底是个小孩子。</p>
大人，尤其是夫子，对他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p>
小胖子回过头，无助地看了一眼老妇。</p>
老妇立时叉腰迎了上去，扯着嗓子道：“我是来给我乖孙讨个公道的，我那乖孙好好地来上学，被个不知哪家的小杂种算计，磕破了头，哭着送回家来。你们书院倒好，不收拾那小杂种，还让她继续听课，我倒要问问，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p>
“老夫人。”夫子强忍了心中的怒火，说道：“这事老夫已经问明白了，是鸿鹏先撞了人家小丫头，还不只撞了一次，第三次撞的时候，人家小丫头躲开了，他扑了个空，才磕了头的。这事，不怪人家小丫头。”</p>
老妇当然不买账，恶狠狠道：“小孩之间玩笑能用多大力气，我孙子撞她几下怎么了？她受伤了吗？你让她出来我看看，她要是比我孙子伤的还重，今天这事我就自认倒霉！否则，我孙子伤了多重，她就得成倍奉还！”</p>
“胡扯！”夫子终于怒了，“你既说鸿鹏没用多大力气，那为何他自己会受伤？你既说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那你又怎可以大欺小，欺负一个小丫头？”</p>
该说不说，夫子就是夫子，说话的逻辑性比这什么都不懂的老妇强多了。</p>
讲理，老妇讲不过，但是她能撒泼啊！</p>
当下，她就扭头跑到了院外，一屁股坐在大街上，开始嚎丧起来。</p>
“读书人欺负人啦，我乖乖的大孙子好端端送到书院里读书，结果撞破了头。夫子不仅不管，还欺负我这老太太。我们这还是有京兆府尹撑腰的，要是普通老百姓，不得被他们欺负死啊！哪有天理啊，这个京城没有王法啦！”</p>
她这一嚎丧，又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p>
有的人看她一个老妇人坐在地上，便生了恻隐之心。</p>
书院里的小厮知道，夫子们都是读圣贤书的，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遇到这种不讲理、撒泼放赖的老妇，反而拿人家没办法。</p>
于是，小厮赶紧跑到门口，躬身对那老妇道：“老夫人，能把孩子送到咱们书院里的，都是这京中非富即贵的家庭。您这么闹，万一得罪了谁家，京兆府尹的面子也不好看不是？万一都是在朝为官的大人，以后朝堂上见了面，两家也尴尬不是？”</p>
这小厮能这么说话，说明他脑子还是挺灵活的。</p>
知道夫子跟这老妇讲不通道理，就直接跟她讲利弊，还是挺切入要害的。</p>
林雪竹坐在屋里，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p>
这书院里，老古板太多了，需要这么个会灵活变通的，帮着和外间联络。</p>
这个小厮，挺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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