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又瞪向墨寒炫，“还是这位尊贵的郡王爷不准？” </p>
见他生气，秦之颜忙将筷子放下，“舅舅，郡王身在朝局，与他人不同，我若回归柳家，那王爷所娶之人便是柳家女。” </p>
“所以，郡王爷是嫌弃我们商贾之家？”柳北廷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多是针对墨寒炫，而不是秦之颜。 </p>
秦之颜叹了口气，“舅舅，并非身份之事。难道我不改回柳氏，便不是外公的孩子，不是柳家的孩子了吗？” </p>
柳北廷的脸色这才缓和稍许。 </p>
“你应该知道，你外公有多讨厌秦这个姓氏。柳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可浦南没有铺面，京城出了给你娘的嫁妆，也没有柳家铺面，便是不愿再见这些人。商贾之家虽比不得权贵，可这些年，柳家也有了根基，护你周全不成问题。” </p>
“舅舅。”秦之颜眼角微红，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前世，柳家人便是如此待她，可惜她却将整个柳家压在顾彦昭的身上，未得善终。 </p>
“江南虽然远离京城，看似没有涉足到权势争斗之中，可事实并非如此。秦政出事，只是一个开始，有些人的手，终究会伸到江南，伸到柳家。” </p>
她意有所指，柳北廷怔了怔，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商铺出现的一些事情，似乎早就有些苗头。 </p>
“我懂你的意思，你想让柳家远离皇权，可是颜颜，此事是否为时已晚？” </p>
秦政和柳汝媚成婚多年，即便是柳汝媚死后，为了秦之颜，柳家也一直在给秦政送银子。 </p>
这个时候想撇干净可不容易。 </p>
诸多道理，秦之颜自然明白。 </p>
“舅舅说的是，躲是躲不掉的，可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若我跟柳家交往过密，对王爷，对柳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倒不如维持表面的冷淡，暗中早做防范，舅舅的雨楼，可以好好利用起来，既然身在局中，自当多些了解才好。” </p>
一直没说话的墨寒炫忽地开口。 </p>
“若有需要，我可派人配合。” </p>
这一次柳北廷没有怼他。 </p>
商道和政道大不相同。 </p>
事关柳家众人性命，他不敢托大。 </p>
“此事，我需回去跟哥哥们商议再定。” </p>
“不急。”秦之颜松开他的手腕，重新拿起了筷子，“即便他们的手现在已经伸向柳家，也总会有别的事情让他们无暇顾及。” </p>
墨寒炫狐疑地看向她，眸光停在她微微翘起的唇角。 </p>
几分狡黠，几分冷杀。 </p>
这丫头，又在算计谁？ </p>
一顿饭吃完，秦家的人果然找来了。 </p>
双方在房间里谈判，最后以一千两银子将事情谈妥。 </p>
起坟事宜多有避讳，族老找来了浦南专做白事的人家根据柳汝媚的生辰八字算好了时辰，明天辰时起棺。 </p>
…… </p>
京城，淳王府。 </p>
大皇子墨涵庭的脸色难看至极。 </p>
“这个老二，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p>
师爷的额头上也冒了汗。 </p>
“没想到秦政暗中竟然查了这么多东西出来，当真是狼子野心。不过，如今九龙齐聚的事情在京城闹得人尽皆知，瑞王此举却并不明智。” </p>
墨涵庭沉思片刻，“你是说，父皇是故意将九龙齐聚摆到明面上的？” </p>
“极有可能。”师爷抹了把汗，“走银一事牵扯到东陵驻军，而顾彦昭就在东陵长大，之前有人爆料顾彦昭为皇子却被杀，杀手也来自东陵，而这些事，如今都跟瑞王扯上了关系。” </p>
听到这里，墨涵庭的脸色好了不少。 </p>
“这个老二一直野心勃勃，朝中诸臣都有心偏向他，如今九龙齐聚的局面刚刚开始，他就急着发力，也不怕登高易跌。” </p>
师爷劝道，“殿下，现如今最好的方式就是韬光养晦、以静制动。外面有顾侯和叶丞，里面诸位皇子娘娘，他们都比咱们急，这潭浑水搅动起来，谁赢谁输，就要看谁的底蕴更深了。秦政这颗棋子虽然废了，可江南柳家的线，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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