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宁只是微微笑着，代替了回答。</p>
在两人的目光中，她重新坐回了那头衰骡的背上，笔直修长的双腿斜垂在骡腹上，及腰的黑发随意散落，好比刚刚起床的绝世仙子。</p>
“嗬嗬。”</p>
骡子甩了甩头，黑色的短尾拍打着屁股，它迈着慢悠悠且病恹恹的步伐，驮着背上的素衣从两人身边擦过，缓缓向前走去。</p>
只不过这一次，它的蹄底踩的不再是积雪而是湿润的绿色草地。</p>
“祝好！”</p>
林子墨和无为同时向着那道远去的素衣躬身一礼。</p>
“小子，你就这样让她走了？如果有她同行，这西洲之旅再不会有半点意外！”</p>
待人走远，两人缓缓起身，无为不敢置信地说道。</p>
凭他对林子墨的了解，这种机会他应该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啊？</p>
“没人能拦住朔方鸟。”</p>
林子墨嘴角露出浅笑，待女子即将消失在旷野边际时，突然高声呼道：</p>
“封宁姑娘，我们还会再见吗？”</p>
天际线处，一只酒葫高高举起，再次摇了摇。</p>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换成了林子墨那只小葫芦……</p>
——</p>
——</p>
当日夜，即使是在夏日，林间的寒风依旧刺骨。</p>
篝火前，林子墨坐在粗壮的枯木上，脑中回忆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仍旧记忆犹新。</p>
他忽然拿出弟子玉佩，拍了拍。</p>
“什么事？”无为伸了个懒腰，刚从沉睡中醒来。</p>
林子墨用木枝将柴薪挑入火堆，转头说道：</p>
“无为，你觉得李天逸真的残了吗？”</p>
无为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放心吧，有那位前辈出手，那李天逸就算突然蹦到八境也多半逃不掉！”</p>
“八境？！！”</p>
林子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火星气，一下坐直：“你不是在给我开玩笑吧？”</p>
无为摇了摇头。</p>
“你知道她什么境界吗？”林子墨十分好奇地问道，能一巴掌拍飞七境巅峰的李天逸，恐怕绝不会低于八境！</p>
但他觉得无为说八境都逃不掉未免有些太夸张了。</p>
亚圣消道的时代，这些人可都是真正的……天下无敌！</p>
谁料，无为沉思半响，干脆摊开了手，有点想不通就不去想了的感觉：</p>
“谁知道呢！我在她身边的那些年大部分都在沉睡，只在半睡半醒间模模糊糊地有些记忆……”</p>
“她应该走了很久……遇上的敌人也有很多，甚至有不下于我的……但她最终还是毫发无伤地走到我们身前，</p>
你说她有多强？”</p>
“好吧……”林子墨耸了耸肩。</p>
没有答案的答案也不错。</p>
相错于江湖，谁知再见之期？</p>
他又将目光移向无为，连手中的干粮都放下了：</p>
“我觉得，你还是把你那些破事给我讲讲吧！免得下次又莫名其妙的惹上些大敌。”</p>
无为看向林子墨，目光深邃：</p>
“说了你会惹上很多不该有的麻烦的。”</p>
“哈……麻烦？”</p>
林子墨笑了：“技多不压身，麻烦多了……就多了！”</p>
话音在林间穿荡，无为看着林子墨，总觉得回到了当初少年时那股意气风发的时候，只凭一双肉拳，就敢有开宗立派的青云志。</p>
“那便给你讲讲，我那个时代的小事吧！”</p>
无为深吸一口气，时机已然成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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