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家住莫尔斯沃思街14号的沃尔夫夫妇是一对众人皆知的恩爱夫妇,但令人叹息的是沃尔夫夫人的肚子四五年来一直没有动静。沃尔夫先生是随他父亲一起从德国迁过来的,老沃尔夫先生来到镇上后,用仅剩的钱财在酒吧挥霍了三个月,在一次从酒吧旁边小巷里的垃圾桶旁清醒后,走进了船头街上的一家铁匠铺,脱下了已经脏兮兮的礼服穿上了同样脏兮兮的牛皮围裙,成了一名铁匠学徒。
二十多年过去后,老沃尔夫先生的独子鲁道夫·沃尔夫娶了和他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月光酒吧的女儿薇薇安。大小沃尔夫先生都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和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但小沃尔夫先生不像老沃尔夫先生那么随和,他的眉头总是紧紧蹙成一个疙瘩,可镇上看他长大的老人都知道小沃夫虽然话不多,看上去又很严肃,但只要他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帮你办成。托马斯在沃尔夫和微微安的婚礼上和老约翰聊天的时候也说:“也许微微安就是看上这一点才和他结婚的吧”托马斯说这话的时候,刚好看到小沃尔夫在交换戒指后眼角眉梢都起了褶子的一幕,便接着说道:“当然也不排除小沃尔夫不板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是挺英俊的。”
薇薇安接手酒吧后,果断地把酒吧改成了咖啡馆,她受够了她父亲总是和客人聊着聊着就喝起来一发不可收,每次收拾残局后都弄得她一头的黑发闻起来像是在酒里泡过一样。而老沃尔夫先生在鲁道夫和薇薇安结婚的第二年也在镇外买了一座小屋,搬了过去,时不时的扛着吊杆出海钓鱼,一去就是一个白天。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一天天过去了,时光似乎在延杰塔尔这个小镇凝固了,鲁道夫和薇薇安的婚姻生活平静而幸福,除了没有一个孩子。而平静在1980年七月的一个星期三的午夜被打破了,这是一个看不到月亮的夜晚,沃尔夫夫妇带着一天的疲惫早已在屋里睡去,窗外的浓云遮住了漫天星辰,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直到‘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巨大响声惊醒了沃尔夫夫妇。
“那是什么声音?”薇薇安揉着迷糊的睡眼问道。
“不知道,我去看看!”鲁道夫打开床头柜子上的台灯,披起一件外套,离开了卧室,但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后,鲁道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房子里什么也没有,我去后院看看!”鲁道夫在一楼客厅里向薇薇安道了一声,就从抽屉里拿了只手电,去了后院。
“难道是哪个倒霉的蟊贼踩塌了棚子的盖子掉了下去?镇上可是好多年都没小偷了。”鲁道夫边走心里还暗暗嘀咕。
鲁道夫看到房子转角处传来黄色的灯光,心里警觉起来,关了手电,背靠着墙,攥紧了手电准备给这大胆的蟊贼来个狠的。但那光半天也不见靠近,也没有再传来任何的声音,鲁道夫小心地探头看了看,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困惑起来,暖黄色的光不是蟊贼的手电,而是从后院中央的那颗老橡树的树干中间传出来的。那棵老橡树据镇上的老人说,从延杰塔尔有记载起就在那了,不少人小时候都是在那树上度过的。而现在,那棵‘有名’的树的树身从中间裂开了个大口子,暖黄色的光从那里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鲁道夫走上前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发光,可眼前的景象不止令他困惑,而是惊惑了。树的裂口里躺着一个全身□□的婴儿,婴儿旁边有一盏样式很是古老的油灯正在默默燃烧着,正是它发出的那暖黄色的光。鲁道夫楞了好一会,直到那盏油灯被一阵夜风吹灭,婴儿哇哇哭了起来才让他找回神来。
鲁道夫赶紧脱下外套,把婴儿裹了起来,抱回了屋里。“后院有什么么?”微微安也从二楼的卧室下来了。
“一个婴儿。”鲁道夫回身把门关上,顺便打开了灯。
“婴儿?”薇薇安这才注意到鲁道夫怀里用外套抱着什么。
“恩,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到了后院,看到了一束光,以为是小偷的手电,过去一看,是后院的橡树裂了一个大口,里面有一盏油灯,旁边就躺着这个婴儿。”鲁道夫飘忽的解释道。
“。。。。。。”薇薇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似乎有点匪夷所思,“难道是有人把橡树劈开,把婴儿和油灯放在了里面?”薇薇安自己都不太相信从自己嘴里冒出的词构成的这句话。
“如果真是那样,那个人肯定是个巨人了,那棵橡树的树干上被劈了好大一个口子&ot;鲁道夫依然有些飘忽地说道,平日里很少鲁道夫的嘴里很少冒出由这么多词组成的句子,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那个婴儿还好么?”薇薇安回过神来问道。
“应该没什么,他刚一哭,我用外套把他包好,一抱起来就不哭了。”鲁道夫说着把婴儿放在了沙发上。
薇薇安走近,借着客厅里白炽灯明黄色的光线,仔细观察着这个意外来客,他头上的黑发看上去是那么柔软,小小的肉拳头紧紧的攥着,胖嘟嘟的脸上有着健康的红晕,正在鲁道夫怀里睡得香甜。
“也许。。。。这个孩子是老天赐给我们的,不是么?”薇薇安温柔的用手戳了戳婴儿胖嘟嘟的小脸,这似乎打扰的婴儿的美梦,他用小拳头笨拙地挥舞着驱赶戳他脸的东西。
“你打算收养这个孩子么?”鲁道夫轻声问道。
“我们努力了几年了,我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也许是老天的意思,让我们的孩子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到我们的身边。”薇薇安眼里好似泛着柔光,她慢慢附身,轻轻地抱起了婴儿,又在婴儿额头上柔柔地敷上了双唇。
“好吧,也许。。。确实。。。。可能。。。。是这样吧。。。”鲁道夫看着眼前这”母亲“抱着孩子的一幕似乎有点语无伦次。
“它可真可爱,它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个女孩就好了,我一直梦想有个女儿。”薇薇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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