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之后的第一个周末,利水哥就要去z科大的物理系报到了。安徽合肥很远的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姨妈因为做知青留在了安徽,不过日子过得并不是最好,所以也难得从安徽回来。我都已经快忘了上一次见姨妈是什么时候。
“什么?德隆伯让我和阿兴也去z科大看看,啊,真是太好了!”当妈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兴奋得都要跳起来。
妈却担心地道:“要五个多小时车程,你受得了吗?来回要十多个小时,不是去s城噢。”
“没关系,没关系。我又不晕车。”我亲了妈的脸一下道,“那我今晚要早点睡,明天要早点起。说了明天几点?”
“六点出门。”
“ok!”我做了个ok的手势便往外冲去,“我去利水哥家看看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进利水哥家大厅,本以为应该摆满明天要带的东西,诸如脸盆、热水瓶、被褥、席子之类的,但厅里竟仍是空旷而整洁。
“不用带那些,学校里都会发的。你利水哥只要准备好他自己的行头就好。”干娘笑着回答我,然后指了指楼上。
我换了拖鞋,轻轻走了上去。大旅行箱敞开着横在房间地板上,利水哥正蹲在箱子面前,对着它东指西点的:“差点忘了要带个牙杯。”当他站起身时才发现我的存在。
“我去找个牙杯。你随便坐吧。”他匆匆从我面前一晃而过。
满满一箱的行李,书、笔记本、毛巾、衣服、牙刷、牙膏、肥皂、拖鞋……凡我能想到的,里面都有了。我发现行李箱的夹层里还有一张海报,利水哥喜欢什么明星啊?带着些许好奇,我抽出了那张海报,轻轻打开是个带着迷人笑靥的美人——朱茵。我心头闪过一丝得意,原来利水哥喜欢像我这样的明星!哦,不对,应该是我像利水哥喜欢的明星才对。呵呵,我对着海报傻笑了两声。
“笑什么呢?”利水哥拿着个陶瓷牙杯走了进来。我连忙折起海报,偷偷放了回去。
“哦,搞得跟卖东西铺子似的,连零食都带了一筐。小心你的宿舍等你去了就变老鼠窝。”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绕去他的书桌前。
书桌整理得一尘不染,仅剩三本大辞典和一本封面破旧的笔记本还摆在桌上,其余的笔记本、书一类的都已撤走。是什么笔记本这会儿还会摆在桌上?我好奇地打开了笔记的封面,数行小字映入眼帘,令我见了不觉要笑出声来,原来偶像的字比我和阿兴也好不到哪去。我一向只见过他写的阿拉伯数字或是三角函数公式之类的字迹,觉得他的笔锋很挺,很有气质,想不到中文字他竟写得如此一般。不过,待我研读完内容,便不敢对他小觑。
“国无性别
国无肤色
国无边界
国之本
国之意志
有同则国”
天哪,他写得是什么呀,对国家的定义?读完让我有种遇见国父孙中山的感觉。利水哥不走政治路线还真是屈才。
我翻至下一页,上面用蓝色圆珠笔画着一个发动机装置,密密麻麻的线条,旁边写着五字“矢量发动机”。再往后一页,画得是一只飞机模型。再后一页画得是一辆坦克。我快速翻看着这本笔记本觉得它简直就是利水哥的“创意百宝箱”。这些他都是什么时候画的呀?我看到笔记本上每页都贴着一张贴纸,有些看上去是90年代初的贴纸,有些则是最近这一、两年的贴纸。看来这本东西已经有些年头了,估计是他初、高中所有梦想的结晶,我不竟偷瞥了一眼利水哥。
“明天要早起的,芬迪克不要迟到哦。”利水哥拉上旅行箱的拉链戏谑地道。
“去,你才会迟到呢,明天我四点就起床,还怕赶不上你六点的时间?”我悄悄合拢了笔记本将它放回原处。
利水哥点点头道:“很好,你有这样的恒心,何愁大事不成。”
他说话的语气成稳得离谱,搞得像个得道大师似的,与刚才那句“芬迪克”完全不是一个调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口水都喷了他满脸。
“不至于吧,你。”利水哥慌忙擦抹着脸上的“雨点”。
“我走了,明天见。”我笑着仓皇而逃。
第二天,我们如约在六点就发动了桑塔纳的引擎,载着利水哥的一个行李箱,一个薄毯子,一个书包,一个小电扇,还有就是满车的人,驶向郭沫若曾兼任第一任校长的z科大。
“利水哥,你们学校里有没有提起过世界末日的事情?听说按天文学上来讲,今年是1999年会有个大十字架现象,说是8月18日那天太阳系九大行星以及太阳和月亮的空间位置将排列成一个大十字架,地球正好处于大十字架的中心……”
“可是阿兴,8月18号已经过了,今天都已经9月4号了。”我提醒他道。
利水哥笑着说:“阿兴是想说诺查丹玛斯预言在月31日上帝要惩罚人类,将会制造大灾难使人类灭亡吧。”
“啊,是吗?怪不得上学期临近考试的那节自修课,有人提议要把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改为《假如世界只剩三日》,问我们最想干什么?”我眨巴着眼睛回忆起当时自修课上一片喧哗的景象。
“那你最想干什么?”利水哥问我道。
我带着一脸羞愧回答道:“我,我当时是说要去成吉思汗祖上的陵墓前看一看。”
“呵,中毒太深啊你。”阿兴点了点我的额头道,“我要和家人在一起,在自家挖个大深坑,放个大铁盒躲在里面,也许真能躲过去呢。”
“白痴,是s城啊,你以为是东北!会挖出水来的。”我轻轻敲了一下阿兴的头,以报刚才之辱。
利水哥摇了摇头道:“电磁辐射之类的很厉害,铁盒肯定不够,你要搞个大铅盒,几十公分厚度,挖个大坑埋深一点,也许真能避开。”
“是吗?”我听了有些惊讶,阿兴这种白痴想法,利水哥竟然觉得可以操作。
阿兴一脸高兴地道:“那你呢?哥,你想干什么?”
利水哥微微一笑,避而不答,将话锋一转道:“你们猜如果问姜毅丰,他会怎么回答?”
“他啊。”我挠了挠脖子道,“估计就打算躺床上,反正都要死了,躲也躲不过去,最多就是要去看看他的萍萍、静静之类的。”
阿兴立即笑了起来:“估计姜毅丰最想见的人是你吧,文。”
啊?我听了一阵惊讶,阿兴这是在损我呢,还是在夸我?
坐在前座的干娘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笑着问道:“是吗?”
然后,我在前面的反光镜里看到开车的德隆伯都在偷笑,我觉得自己都快羞死了。利水哥也转过头,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随即偷偷在阿兴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阿兴张大了嘴巴,脸上一副痛苦表情,但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倒没叫出声来。
“不是世界末日,是千年虫吧。”德隆伯终于开口了。
干娘一脸惊讶地也加入话题道:“什么虫子,还千年?”
“妈,不是真的虫子。是跟电脑计算机有关的,你不懂的。”利水哥解释道。
“是电脑程序上的问题吧。是不是2000很难让计算机识别,它已经习惯199字样的打头了?”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千年虫”的名字,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是个电脑盲,刚够通过计算机考试的,那个dos就能把我搞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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