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一个周六,外公在s城的外甥嫁女儿,本来像我们这样的表亲一般喜宴是不会往来的,不过小姑娘嫁了个好人家,因此大肆宴席以示庆祝。
“阿兴,今天晚上我们去s城吃喜酒,吃完等大巴送我们回来估计快九点了。要不,你来大路口接我和云弟?”我一脸讨好地对阿兴说道。
阿兴一脸茫然地回答我道:“你爸呢?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见他没有这个意愿,我一跺脚道:“不愿意就算了。”说着便径直往外走,一口气就走到了他家的场地尽头。
“哎,没说不接。你这什么脾气!”阿兴在我身后叫嚷道。
我立刻收住脚步,莞尔一笑道:“我会在车上借个手机给你打电话,你得早点等在大路上。晚上天冷,多穿点啊!”
阿兴笑着回答我道:“好的。”
s城的酒席布置果然富丽堂皇,整个大殿里摆满了大圆桌,还有司仪会搞各种游戏和互动,让新郎新娘有各种表白言语,底下的亲戚更是一阵的卖力鼓掌。吃完酒席,我们乡下来的这批人便立刻上了大巴准备回去。
爸自然也在是没错,不过他素来不能坐车,何况是吃饱了坐车?再者,他今天下午直接从小饭馆过来,今晚上不回去看看他是不会安心的,因此车陆续在h镇以及沿路大镇放人下车的时候,他便先下了车。等车开到我们村大路口的时候,车上只剩下外婆那边的五个人还有我们姐俩。
云弟从大巴上跳下来,见到阿兴已经打着手电等在路边,便兴奋地蹦过去道:“兴哥,这么早就到了。”
“还不是你小子没用!否则大晚上的,也用不着我来。”阿兴笑着轻拍了一下云弟的小脑瓜,边走边问道,“s城的酒水好吃吗?”
云弟只是捂嘴偷笑,我恐吓他道:“不许说!”
阿兴回头看向我道:“是不是没有吃饱啊?s城人的菜太精致但不够吃?”
云弟悄悄拉了拉阿兴的衣服,阿兴会意地俯身靠近,云弟便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之后,阿兴便睁大了眼睛看向我道:“啊?把咸蛋黄当成了蟹黄?”
“蓝鑫云!”我略带气愤地朝云弟吼道,“出卖我!”
“也不能全怪姐姐。是人家把咸蛋黄敷在蟹壳上,姐才会误以为那是蟹黄。”云弟突然替我辩解道。
阿兴鄙夷地扫了我一眼道:“就你姐那智商,一看就是智商为零的那一个!”
“切!”我不服气地皱了一下鼻子,白了他一眼。
云弟也立刻大叫道:“不许这么说我姐!”
阿兴低头安抚云弟道:“我这是在帮你。你小子不识好人心。”说着,他顺势在云弟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啊!”云弟尖叫着逃开了,阿兴则兴致冲冲地追在后头。
“别追他,河!”见他俩打闹起来,我立刻惊叫起来。黑灯瞎火的,云弟乱跑太危险了。
阿兴拿手电照着云弟前面的路,两人依然打闹地起劲,虽然他们两个是避在离河较远的安全地带,却把我甩在了后面黑暗处。
“阿兴,你究竟是来接谁的?”我有些生气了。
“兴哥,姐吃醋了。”云弟这么说着,停在路上等我。
阿兴连忙把手电照向我道:“不是等着你吗?”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电筒道:“讨厌!”然后牵过云弟的手,和阿兴并排走着。
“哎,文,什么亲戚?我怎么没听你提过?”阿兴问我道。
“是我外公的姐姐,今天嫁孙女。”
“啊?这算什么亲戚?挺远了吧。”
我一脸得意地转头看向他道:“就是我的二表表姐结婚,知道了吗?”
“什么是二表?”阿兴仍然一头雾水地看向我。
我想了一下回答他道:“你和小袁姐姐就属于头表,将来你生的孩子和小袁姐姐的孩子就是二表,知道了吗?”
阿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我牵着云弟快步走到他的前面,回了他一句:“一看就知道,你才是智商为零的那一个!”然后,跟着云弟一起抿嘴偷笑。
阿兴没有再言语,一路上就这么跟在我们姐弟后面。到了他家门前,他说:“不用送你们过弄堂了吧。”
“不用,谢了!”我把手电筒递还给他,便和云弟走向前面的弄堂。
“姐,其实不用听奶奶的,让兴哥来接我们。就这段路,我们两个就能走回来,真的!”穿过弄堂的时候,云弟挺起胸膛对我说道。
“嗯,知道。我们云弟大了嘛。”我摸了摸云弟的小脑瓜,这家伙真是愈发可爱了。
简单漱洗之后,我躺进了被窝,想起云弟刚才说的不需要阿兴来接我们的话语。其实,奶奶没提议前,这么晚回来我就想过需要找人来接我们姐弟,第一个窜入我脑子里的人物是姜毅丰。只是他送了我们姐弟回来还要再走十分钟的路回去,似乎太不人道,阿兴就在前面,让他来接我们确实更靠谱些。
人们常说青春期里的男女会逐渐拉开距离,但是这话用在我身上却不那么准了。从小到大因为周围没有同龄的女孩,姜毅丰在我这里就是“姐妹”,而我对于他就是“兄弟”。无论是不分性别的幼时,还是如今的二十岁,我们之间一直是这种相处模式。至于阿兴,因为青春期里我遇到的那个劫难,出于同情和关切,阿兴对我比幼时更上心,我们一直在一起学习、玩乐,无话不谈,甚至比小时候更知心些。唯一在青春期里与我渐渐疏远的那个人,其实是利水哥。看似我们还会在一起吃饭、聊天,但是……心灵的远与近不在于表相。
呵,回顾我二十年的人生岁月,我不禁有些偷笑。记得十岁那年小菁奶奶对我说过,让我睁大眼睛挑个好男人。光阴荏苒,当年那三个男孩如今只剩下阿兴还可以在这个考量范围。我想起高二暑假那年从阿兴的物理参考书里滑出的诗歌片段: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虽然《一棵开花的树》是首求爱未果的诗篇,但此刻在我这里并无伤感之情,更多的是有几分搞笑的味道。经过这些年,阿兴其实要比小时候有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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