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小时候来过这里。”</p>
沈瘸子坐在太师椅上,掌中握着一盏茶杯,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仿古制品。</p>
“老爷子记性好。”</p>
王冕看着他,沈瘸子老了,和老头子一样,有些佝偻,但眼神没变,炯炯有神。</p>
”呵呵。</p>
沈瘸子上下打量着王冕,开口道:“说吧,算命的找我什么事。”</p>
听到这话,王冕脸色微微发烫,实在有些难以启齿。</p>
倒是沈瘸子笑意吟吟道:“年轻人太过腼腆拘谨,不好说亲的,脸皮要厚一点。”</p>
“……”</p>
王冕一咬牙,索性将画轴递给沈瘸子道:“麻烦老爷子看看这幅画值多少钱。”</p>
“这就对了。”沈瘸子起身,一脸兴奋的接过画轴摊开,只见两名女子身影浮现出来,沈瘸子面不改色,仅仅瞄了一眼,便迅速合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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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画?”</p>
沈瘸子快速问道,同时起身将当铺的门关住,反锁了起来。</p>
“鸳鸯戏水图!”王冕脸色微红,并不在意沈瘸子的动作,只认为是沈瘸子看到这画面,羞于示人。</p>
“什么年代?”沈瘸子又问。</p>
“明朝!”</p>
“什么价。”</p>
“……三万!!”王冕咬牙开口,甚至不敢抬头看沈瘸子的眼睛。</p>
“三万?”沈瘸子愣了愣神,放下画轴,眉头皱起,嘴里嘀嘀咕咕听不清在讲什么。</p>
片刻后,沈瘸子才一脸不情愿的看着王冕:“你确定三万?!”</p>
沈瘸子的眼睛炯炯有神,盯的王冕头皮发麻,这张……什么鸳鸯戏水图,若不是王冕亲眼看着它在老头柜子里放了十几年未曾动过,恐怕会以为老头子在哪个广告店里打印了一张收藏在家。</p>
但想起老头子的叮嘱,王冕仍然硬着头皮道:“三万!!一分不能少!”</p>
“他娘的……三万还不能少?”</p>
王冕眼皮一跳,正想开口,没想到沈瘸子咒骂一声,脸色比他还要难看几分,像是食了屎。</p>
“我给你三十万,今天当你没来过,我也没见过你!但这幅画,你得留下。”</p>
“三十万……”听到这个数字,王冕心脏骤然停了下来,继而怦怦直跳。</p>
“这……”</p>
王冕呼吸急促,一时间愣住。</p>
沈瘸子望着王冕,并未催促,反而一脸坦然,端起茶水细品起来。</p>
足足过了几分钟,王冕才口干舌燥的开口道:“就要三万。”</p>
“你要是对钱不满意,我在给你加二十万。”沈瘸子面不改色,放下茶水,望着王冕说道。</p>
王冕抬头看着沈瘸子,只见沈瘸子笑意吟吟的望着他。</p>
五十万,王冕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如果在魏胖子那里失败,也许他会答应。</p>
“为什么?”王冕开口问道,这幅画,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哪里价值五十万,而他沈瘸子更不可能患了失心疯。</p>
老头子能让他拿着一幅赤身裸体的网图过来找沈瘸子要三万,这里面肯定有问题。</p>
沈瘸子盯着王冕的面孔,片刻后,叹息道:“罢了,我与算命鬼也算是故交,犯不着和你拐弯抹角。”</p>
“这幅画是真迹。”</p>
“是明末叶正均的鸳鸯戏水。”</p>
“这下明白了?”沈瘸子正襟危坐说道。</p>
“不懂。”</p>
王冕摇了摇头,对于古董一事,他是闻所未闻,自然也没有听说过这些。</p>
沈瘸子点了点头,起身将画轴展开。</p>
同时开口说道:“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做任何事情,都要抽丝剥茧,看到事情的最深处。”</p>
只见沈瘸子手指在画轴上方摸索了片刻,捏住了一条似是裱过的细线,轻轻一拽,只见这幅二女戏鸭图缓慢脱落,在这张纸的下方,一幅带着古朴之色,色泽淡黄的画面赫然出现在王冕眼前。</p>
王冕眼神一缩,画中藏画,闻所未闻。</p>
纸的左边,是几笔线条组成的山石,山石上,一支桃花扎根在石缝中,最下方,两只颜色鲜艳,却带着古老韵味的红色鸳鸯在水中嬉戏,右上方是几横提笔。</p>
“这下子你可明白了?”沈瘸子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展开放在了玻璃上,指着上面的鸳鸯说道。</p>
“明白了。”王冕不懂字画,但大为震惊。</p>
“五十万,我现在取给你。”</p>
“三万。”王冕坚持道。</p>
沈瘸子一愣,眉头更是皱了起来,似是在权衡利弊。</p>
“我已经年逾花甲,算命鬼这么相信我?”</p>
“什么意思?”</p>
“没什么意思,三万就三万,我欠你一个人情,蒙北道上,你要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可以来找我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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