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绵以为封殇伤得那样重,近些日子不会来国子监了。</p>
可没过几天,她却在国子监的小径上看到了封殇。封殇帮柳月拿着书袋,那书袋粉粉嫩嫩,绣着精致的花朵图案,封殇高大的身躯提着这样的书袋,显得十分突兀。人群中不乏有人捂嘴偷笑。</p>
现在整个国子监都传遍了崇志堂的柳月小姐身后跟着一个狗腿子。与孟绵同行的李梦茹正要开口嘲讽,孟绵连忙制止了她。孟绵轻声说道:“莫要多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p>
李梦茹听了孟绵的话,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再言语。</p>
封殇面对这些议论,神色始终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屈辱,根本不当回事。在他看来,这些人的言语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p>
而封羽琛从修道堂出来的时候,有认识的人就拿封殇取笑他。“嘿,封羽琛,你那皇兄可真是厉害啊,成了柳月小姐的狗腿子。”封羽琛听了,心中怒火中烧,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猛地推了那个人一把,那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p>
被推的人顿时生气了,质问封羽琛:“你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你皇兄本来就是个狗腿子。”</p>
封羽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推你。”</p>
那人见他道歉这样干脆,也有些尴尬,遂用折扇掩面,低声道:“抱歉,他毕竟是你哥哥,我不该这样说他。”话落,转身跑了。</p>
封羽琛扯了扯嘴角。</p>
他作为修道堂的课首,在同龄人中学业更是没的说。可他的皇兄却被人称作狗腿子,为此他不知道遭到了多少白眼,可他毫不在意。</p>
他明白封殇的付出和不容易。皇兄都不在意的事情,自己更不应该过多纠结。他只恨自己还不够强大,不能保护皇兄,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辱。</p>
而今流言满天飞,反倒让他心里好受些,至少这样,能让自己感觉到自己有在为皇兄分担着。</p>
他痛恨柳月,让他皇兄如此卑微。</p>
槐月中浣,国子监内一片紧张的氛围。高级班有场会试,其余三堂被征用作为考场。孟绵同李梦茹在课案上用浆糊粘贴考号。</p>
李梦茹一边小心地涂抹着浆糊,一边轻声提醒孟绵:“安宁,你小心些,你那案角有钉子凸起来了,还有木刺,当心划伤了手。”</p>
孟绵微微一惊,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案角,果然看到一枚钉子和一些木刺突兀地立在那里。她感激地看向李梦茹,说道:“还好你提醒我,不然我可得被扎到了。谢谢你啊,同席。”说完,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钉子,将考号粘贴好。</p>
孟绵的眼神落在手中的考号上,上面赫然写着 “封殇”。孟绵心中微微一动,她知道封殇中途辍学,如今来参加会试可能会很吃力。</p>
想到封殇不知道这张课案是谁在做,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孟绵拿起毛笔,在案角轻轻地写下 “加油” 两个字。写完放好毛笔,盯着两个字兀自发笑。</p>
封殇坐在考场中,奋笔疾书。还有两盏茶的时间,他停了笔,他将卷子放在一旁晾干,不经意间,衣服被钉子勾了一下。好在手臂没有划到。</p>
他知晓这张课案的主人是谁,他的目光落在案角上,看到了那两个小小的 “加油” 字样,他的手轻轻抚上案上的蝇头小字,嘴角微不可见地笑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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