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付诊金,我才能治。”医女说话倒是干脆,引得陈在看了她一眼。</p>
就是这一眼,他才注意到坐在前面的是那日的阿婆。</p>
想起阿婆胳膊坏掉的原因,陈在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打算出门避一避,却没想到被阿婆瞧见了。</p>
“就是这位小公子,他可以作证!”</p>
阿婆立刻起身抓住陈在,他下意识就要抬手甩开,目光触及到阿婆右半侧被血污染尽的衣裳时又顿住。</p>
“我那日是付了诊金给医师的,只是你不在,所以我就走了。”阿婆用乞求的语气道:“小公子,你说是吧?”</p>
陈在慌了神,他看了眼医女,又看了眼阿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p>
诊金肯定是没付的,阿婆用那银子给她儿娶妻了。</p>
但她这伤也是吉佳所为,况且……陈在实在看不得有人这样乞求他。</p>
心一软,挪开了目光,就当做是默认了。</p>
“你瞧,小公子没反驳。”阿婆很高兴,终于松开了陈在,“快帮我治一治这胳膊吧。”</p>
医女眼色冷了下来,她瞥了眼心虚的陈在,硬邦邦道:“这几日的账目我都看过,不曾有您的诊金。”</p>
“一定是那医师私吞了!”阿婆急道,她瞥见桌上的账册,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抢了过来,哗哗地翻,语无伦次道:“肯定是被私吞了,一定是,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p>
账册被她翻得乱七八糟,还滴上了她的眼泪,医女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伸手去抢那账册,阿婆也不肯放手,推搡之间,账册居然被撕裂了。</p>
记载着账目的纸张纷纷扬扬地洒落,医女的脸彻底黑了。</p>
陈在瞪圆了眼睛,还在犹豫要不要火速离开这里,却有一个人比他先推开了门。</p>
只是那人是进来的。</p>
“抓点治风寒的药。”来人有些眼熟,陈在很快就记起他是徐夫人的前夫。</p>
罗烨看起来很不好,他头发油腻、脸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有了一股子味道。</p>
几日不见,他就瘦了一大圈。</p>
医女本就心烦,瞧见他这样,心里更是焦恼,随手就把药摔在了罗烨的面前。</p>
“五文。”</p>
罗烨低头去掏钱,医女转头又和阿婆杠上了,瞅准这个时机,罗烨抓着桌上的药扭头就跑!</p>
“诶!”医女也顾不得阿婆了,立刻起身去追,“来人呐,有盗贼!”</p>
受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支配,陈在追了上去,偌大的医馆只剩下了阿婆一个人。</p>
她起身,慢慢走到桌子后面,去开放着银钱的柜子。</p>
柜子上了锁,她环视一周,目光锁定在药材上。</p>
城中心人不少,有了医女的吆喝,再加上陈在的功夫,很快就锁定了罗烨。</p>
瞅着他摔在菜摊上的功夫,陈在把他抓住了。</p>
“居然是你!”罗烨认出了陈在,狠狠地把嘴里的扁豆吐掉。</p>
“送去县衙!”医女姗姗来迟,她喘着粗气,双眼几乎要着火,“敢在我们徐老爷的医馆里抢东西,你不要命了?”</p>
罗烨见事情已成定局,便争了个嘴上的痛快,他冲着医女呸了一声,“我怕徐老爷?我呸!他徐家的小姐还不是乖乖送给我做了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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