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抬头一看，只见吴梅怀里抱着个孩子匆忙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手拿镰刀锄头的村民。
“娘、爹……”吴梅怀里，李宝蛋睡眼惺忪，一见到爹娘，肉嘟嘟的小手冲他们伸出去要抱抱。
李巧娘一把将李宝蛋紧紧抱在怀里：“宝蛋！”
李平懵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宝蛋：“这小杂种，他、他不是在猪圈里，死了么？”
李巧娘抱着孩子，神色带着同情与悲怆：“这几日，家里办丧事乱糟糟，宝蛋寄养在苏大嫂处，并不在我家。”
“……那、那刚才我摔进猪圈里的孩子，是谁……？”
“……”
李巧娘没有回答，看着李平的眼神越发的复杂，这眼神让李平心里涌出极大的不安来，他对着人群大吼：“今晚睡在李巧娘家的孩子到底是谁！？”
人群诡异的安静，只有火把偶尔爆出的火花声，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李平的身子都在颤抖，他又吼了一声：“谁能告诉我，那孩子到底是谁！？”
此时，李巧娘家隔壁的刘婶站了出来，道：“李平，你被村民赶出了里花水村，当天下午你媳妇扔下孩子就卷细软跑了，全村人都不待见你家，生怕你儿子和你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长大后会为家里招来祸事，所以根本没人愿意收留你四岁的儿子。
你们村的族老，李老太太就抱着你儿子来了李巧娘家。巧娘她生性善良，并没有因你们父子而迁怒你儿子，巧娘说她怎么着都算是孩子的堂姑姑，于是同意将你儿子留在身边照顾……”
李平脸色那疯狂的神色凝固：“……你是说，李巧娘屋里的那孩子，是我唯一的儿子李狗蛋！？”
刘婶点头：“是的，是你儿子李狗蛋。”
李平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盯着脚下，刚才那孩子已经被发狂的猪群吃的只剩一滩血迹，他哆嗦的手，指着那滩血：“这是、我自己儿子……？”
李巧娘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
李平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杀的不是李巧娘的儿子，而是我自己的儿子！？我、我杀错人了！？”
苏乔语气平静：“是，李平。是你亲手杀你自己唯一的儿子，是你把他高高举起，狠狠摔下，惨叫声不忍入耳，是你让他被发狂的猪群分食而死，死无全尸！”
李平疯了一般，他趴在矮墙上，举着火把使劲往猪圈里照，口里发狂大喊着：“狗蛋，李狗蛋！是爹来了，狗蛋！”
回应他的，只有嚎叫的猪群声，还有刺鼻的鲜血味。
李平爬起来，表情扭曲，冲着苏乔和李巧娘大喊：“都怪你们这些臭娘们，要不是你们逼我，我儿子怎么会死！？是你们害死我唯一的儿子！我的宝贝狗蛋！”
苏乔眼里浮出冰一样的寒意：“李平，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还把所有一切都怪在别人头上！要怪就怪你和你爹贪财歹毒，心术不正，所有一些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但凡有一丝悔过，一丝善念，及时收手，都不会落到今天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地步！你儿子的死，完全都是因为你的恶毒和愚蠢，你想杀李宝蛋报复李巧娘，可谁知阴差阳错，杀了你自己的儿子，你这就叫报应！”
李平双眼血红，大吼一声：“不，我没有错！都是你们的错，谁让你们要和我作对！李巧娘，你要是早早把所有财产双手捧给我，再把那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接走你来养老，我何必费那么大功夫害你爹性命？死一个儿子算什么？等你们都死了，我卷了你们的家产远走高飞，到时候女人儿子要多少有多少！”
李平说着，一脚踹开了猪圈的大门，发狂的野猪朝着人群奔腾而出，李平举着火把，狰狞狂笑：“你、们、都、给、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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