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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莉乃,我们要去医院咯。要穿好衣服哟,本来去医院就是健康体检和打疫苗,可不能生病了。当然,也不能穿太多,万一热了也会感冒的。二月刚开始,太容易传染了。”希雅碎碎念着为莉乃穿好衣服,又给她戴好小围巾小帽子小手套,抱着她出门。幸好因为担心希雅太累,朝日奈光联系了雅臣为莉乃体检打针。

“去,去。”一岁多的小莉乃还不是很会说话,只会学着大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蹦。

“啊,去,去,我们去医院啦。”希雅亲了亲莉乃的小脸蛋。

“院,啊啊,院。”小莉乃伸出小手挥舞着。

“是医院,医院。来和姑姑念,医~院~”月岛希雅不厌其烦地教莉乃。

“姑姑☆~”莉乃抱着希雅的脖子卖萌。

“好啦好啦,马上就到了哦。”

“姑姑☆~”

“姑姑在呢~”

“姑姑☆~”

“姑姑在呢~莉乃乖乖~”

一上午的体检结束,莉乃在玩具区乖乖地玩着积木,月岛希雅站在朝日奈雅臣身边看他登记的各项数据。

朝日奈雅臣雅臣注意到月岛希雅的目光,温和道:“月岛桑放心,莉乃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是个健康的宝贝。”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谢谢雅臣桑。”月岛希雅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莉乃,眼中尽是柔和。

“月岛桑把莉乃照顾得很好,是很好的姑姑。”朝日奈雅臣发自真心地说,他是医科生,自然知道学医有多么累。更何况月岛希雅是法医,除了基础医学、临床医学,还要学习相关的刑事科学技术、司法鉴定技术对与法律有关的人体(活体、尸体、精神),还要对犯罪现场进行勘察鉴别并作出鉴定,想想就很了不起。

“雅臣桑也是很厉害的医生啊,阿光一直对我这么说呢,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带着莉乃来过几次,也看过朝日奈雅臣为其他孩子看病。他喜欢孩子,认真妥帖,的确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儿童医生。

“我吗?非常感谢。”朝日奈雅臣谦虚道,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给玩累了的小莉乃。

小莉乃一上午都在体检,吃完了糖又喝了些牛奶就睡着了,小孩子向来觉多。恰是中午时分,朝日奈雅臣让小莉乃先睡在自己的值班室,等她醒来。

月岛希雅给莉乃盖好被子,轻声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雅臣桑了。”

“没有关系,睡眠对孩子的成长很重要,最好不要被打扰。”

月岛希雅点点头,虽然她也算是学医的,但是毕竟不是儿童医学,还是要听专业的意见。

“呃,月岛桑有时间吗,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一下。”月岛希雅是朝日奈光专门托他照料的,而且两人也很早认识了。说起来,自己现在用的缝纫工具还是她送的。

“好的。”因为床在墙角,月岛希雅在没有两边的两边放上枕头,才轻手轻脚地离开。“雅臣桑,请问是什么事?和莉乃有关?”

“是的。莉乃她很乖,嗯,我的意思是莉乃似乎太乖巧了,可能有些自闭倾向。不过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又很会撒娇,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弄错了。”朝日奈雅臣踌躇道。

月岛希雅听后苦笑:“应该有可能吧。因为哥哥嫂嫂工作的缘故,莉乃她自出生起就由母亲照料,但是母亲还要料理家务。最近是我陪着,可我有些时候也顾及不上她。想来小孩子灵慧,知道哭也没有用,因此莉乃她一直很乖巧,乖巧到让人心疼。所以说,我们真是一群很差劲的长辈呢。”

“月岛桑……”朝日奈雅臣无措地看着有些消沉的希雅,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而且,他难免联想到家里的兄弟们。作为长子,自己真的有好好地照顾到每一个兄弟们吗?“月岛桑,是怎么定义家人的呢?”

“家人?”月岛希雅摊开手,看着掌心的纹路,良久才回道:“我想,我无法定义。事实上,很多时候,我都觉得离他们很远。思想上无法认同,却又被限制其中。束缚与被束缚,大概,是这种关系吧。”

“感觉,很沉重呢。”朝日奈雅臣若有所思。

“是啊,超级累。但是呢,又超级幸福。”月岛希雅向外走了几步,冰凉的空气冲入肺腑,让她有了一丝存在的实感。

“幸福?”朝日奈雅臣觉得自己快要抓住了什么。

“听起来很矛盾吧,但是我是这么认为的。就像是绳与结,被束缚纵然难过,然而拧在一起就不再孤单。不是一个人的话,真的,非常感谢。”

朝日奈雅臣看向离自己两三米的女孩子,尚未回暖的天气,她的呼吸带出浅浅的白雾,她注视着破土而出的嫩芽,唇角上扬,带着温暖的弧度。是一个,很柔软的女孩子啊。

“非常感谢。”他轻声说。

“欸?”她不解。

“啊,时间挺久的了,我应该要去值班了。”朝日奈雅臣突然有些慌乱。

“那应该是我说非常感谢的哟,雅臣桑。麻烦了雅臣桑这么久,真是非常感谢。”月岛希雅一笑,鞠躬。她觉得,阿光的大哥实在是一个可爱的人。

“没有关系的,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那,我先走了。”

“嗨一,请慢走,再见。”

“再见,月岛桑。”

朝日奈雅臣觉得,今年的春天,大概,来得有些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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