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周围，已经全都布起了岗哨，几乎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他的前面，有一具死状极其惨烈的尸体。 有半条腿被炸没了，另一条腿则被如同被剔骨刀削去了肉一样，露出森森白骨，这人的身上没有一处好肉。 像是被刀给划烂了一样，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 他瞪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某个地方，看上去像是死不瞑目。 只是这人的脸有些异样，因为有一部分像是被扒了皮一样掀起来一部分，可即便如此，钱大爷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谁。 他整个人吓的犹如筛糠，浑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状况？ “钱建国，知道他是谁吗？” 钱大爷眼泪都掉下来了，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是是是……是哑巴张……张保守……” “你确定是他吗？” 钱大爷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是他……” “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钱大爷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知道……同志，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刚才被带过来的时候，光是看院子里那个戒严的情况，他都知道是发生了非常重大的事情。 可他打死都没想到，这事会跟哑巴张保守有关系。 “今天晚上锅炉房只有你和张保守值班，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钱大爷简直要吓尿了：“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呀……同志，我喝了水……就就就……就睡着了……” 看着他这个怂样，带队的韩立冲旁边手下摆了下手：“先把他关起来！” “是！” 钱大爷一听吓的更厉害了，根本就走不了路。 两个战士一左一右把他架着拖走了。 在没有查清事情的真相之前，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 梁明江的轿车赶来的时候，钱大爷已经被带走了，他下车来到了张保守死亡的地方看了看，他是军人，光是看着张保守的尸体，就能推测出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经历了怎样的厮打。 韩立知道梁明江的真实身份，上前汇报了现在医院里的情况。 “他是从几楼下来的？” 韩立道：“报告首长，他是从五楼掉下来的。因为怀里抱着炸药，应该是没有拿好，下来的时候炸药掉在了他的腿上，炸掉了半条腿。” 梁明江脸色阴沉地点点头，抬头往上看了看：“牺牲的战士们呢？” “已经送去了北楼。” “陆副师长和他妻子呢？” “陆副师长和嫂子现在已经被转移了。” 梁明江继续道：“最先到现场的是谁？” “秦军同志。” 韩立说着让人把秦军叫了过来。 秦军打了个敬礼：“报告首长，我是医院的警卫组长秦军。” 梁明江点点头：“带我上去看看。” “是！” 秦军立即在前面带路，向着南楼的进门大厅走了过去。 一走进去，梁明江便看到了一楼的碎暖瓶和地上的鲜血，韩立把一楼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此时南楼的灯全都已经换上了新的，现场的情景清晰可见。 从一楼到四楼，梁明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地上的鲜血还没有清理，越往上走，越看的人惊心动魄。 最后的四楼已经血流成河，楼梯上也满是鲜血，想到当时的情景，让人的心情忍不住的悲痛。 看着从四楼往上几乎没有了鲜血的痕迹，梁明江抬手扶了扶自己特制的眼镜。 “为了保护战东同志和他的妻子，我们的战士拼尽了全力。”他说到这里皱了下眉：“你刚才说，那个张保守是从五楼掉下去的？” “是的！” “可我们的战士不是把他挡在了四楼吗？为什么他会从五楼掉下去？” 秦军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地道：“其实那个张保守，并不是我们的战士把他歼灭的。” 梁明江反问：“不是我们的战士，那是谁？” 秦军用一种自己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的表情道：“是……是陆副师长的妻子……” 梁明江皱了下眉：“秦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牺牲了三十四个战士，都没有拦住他，最后是陆副师长的妻子把他歼灭的？” 来之前的路上，在得知牺牲了这么多战士，又来到现场看到这个惨烈的现场，不用想都知道是牺牲的战士们拼尽了全力跟张保守拼死一战！ 可现在韩立告诉自己，是一个女人把那张保守给杀死的。 谁信？ 这怎么可能？！ 在他之前查到的资料，以及儿子女儿去泉城后回来告诉他的事里知道，苏灿确实是会一些功夫。 但也不至于会强到这种地步！ 秦军立即道：“主任，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您去了陆副师长那间病房看看就清楚了。” “走！” 梁明江立即上了五楼，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穿过长长的走廊，梁明江最终停在了陆战东住过的那间病房里。 此时的夫妻俩已经被转移到了绝对安全的病房里，眼前的病房里已经空荡荡了。 站在门口，屋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哪怕是身经百战的梁明江都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撼了。 被踹倒的病房门平躺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满屋子都是鲜血淋漓，狼藉遍地。 四分五裂的衣架，沾满鲜血的衣服碎片，两扇窗户全都被撞烂了，靠近窗户的地方全都是玻璃碎片。 哪怕当时不在现场，也能看的出当时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 梁明江走到窗边，从这个方向向下看去，正是张保守掉出去的位置。 刚才看到张保守的尸体时，那双眼睛一直瞪着，此刻突然就让人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为了掩护他成功杀掉陆战东，三十六个人全都故意落网。 他是南越国选出来的顶尖杀手，抱着满满的信心而来，谁能想到会在最后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换成是谁，也会死不瞑目！ 这应该是一个军人的耻辱吧？ 更是一个杀手的耻辱！ “主任，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楼下那个张保守是嫂子杀死的！” 事情发生已经一段时间了，可是秦军到现在都不相信，那个杀了三十四个战士重伤两个组长的张保守，会被一个不是军人的女人给干掉！ 梁明江没说话，他在房间里看了一会，转身离开：“去看看陆副师长和苏灿同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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