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萧令安闷声喝着酒，齐延推开窗往外望去。</p>
翠玉湖上结了厚厚的冰层，冰上嬉戏的人群欢声笑语不断。</p>
笑声随风飘荡而来，萧令安亦抬眼望去。</p>
他望着冰面发呆，突然想起往事。</p>
他自言自语道：“咸宁二十八下元节，本王偷偷回京，正是在此处看到她救下本王落水的妹妹。</p>
本王回来一是求她利用林家与杨国公府的关系，助本王前往北境协助定王平定北夷，以解平西王府当时的困境。</p>
二是想证实自己对她的情意。那时本王还不知她是女子，不顾她意愿强吻了她。</p>
那一刻，本王终于明白，本王是喜欢她的，哪怕她是男人。</p>
她总认为……”。</p>
说着，萧令安忽地停下来，手中的酒壶哐当落地。</p>
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手指紧抓窗框，眼中爱恨交错。</p>
齐延见状，看了萧令安一眼，顺着萧令安的视线向窗外望去。</p>
只见远处翠玉湖的冰面上，一个身穿黑色鹤纹大氅的男子牵着一个身穿白色狐皮斗篷的女子在冰上嬉戏。</p>
这一黑一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p>
两人脚上穿着冰鞋，男子牵着女子在人群里穿梭。</p>
女子笑容满面，男子满眼宠溺。</p>
齐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尘不染和林破南。</p>
林破南脸上的笑容深深刺痛了萧令安的心，齐延的脸色亦非常难看。</p>
冰面上，不知陆垚附在尘不染耳边说了什么，尘不染突然抬头往望月阁看了一眼。</p>
齐延忙起身将窗户关上。</p>
齐延看着萧令安道：“李尘似乎看见了我们。”</p>
萧令安不语。</p>
此刻，他痛不欲生。</p>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上人与别的男人亲密嬉戏，换成任何人都无法接受。</p>
萧令安红了眼眶，低哑道：“她脸上的笑容不做假，她终究被李尘噬了心。”</p>
说罢，萧令安起身往外走去，离开了望月阁。</p>
十二月十五，邺京下起了大雪。</p>
京中百姓，各家各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而准备，唯有平西王府一片沉寂，从上到下，从主到仆每个人脸上都难见喜色。</p>
今日是萧令安出征的日子。</p>
一清早，嫣然公主就忙前忙后，生怕给萧令安漏带了东西。</p>
萧令安坐在房中吃着早膳，看着坐在榻上整理衣物的嫣然公主，温声道：“嫣然，别忙了，先过来吃早膳。”</p>
“我不饿，王爷先吃。”嫣然公主手中的活未停，“王爷也好几年没去西境了，西境比邺京严寒，也不知王爷还能不能适应。</p>
我给王爷多准备些御寒的衣服，虽说贺阳和杜腾他们在西境，但他们两个大男人哪懂得照顾人。</p>
正值年关，此去西境甚远，又是冰天雪地，行路艰难，王爷只怕过年都在途中，我多准备些东西总是没错，有备无患。”</p>
听闻此言，萧令安忽地心头一酸，他放下筷子，沉默了半晌道：“嫣然，对不起。”</p>
嫣然公主一顿，眼中泛起了泪光，低着头，强颜欢笑道：“王爷又没做错什么，说什么对不起。”</p>
自萧令安从诏狱回来，不管是平西王萧若谷，还是嫣然公主，都对萧令安在崖州战场上为了林破南，放弃抵抗一事缄口不言。</p>
面对情绪低落的萧令安，嫣然公主也不多问半句，依旧如以往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萧令安的生活起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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