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蓝娘娘昏死在供桌上的笑话儿,传遍了整个后宫,成了宫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
而皇上不顾热孝在身,公然在御花园大摆宴席,亲近秀女的丑事,则成了朝堂上大臣们进谏的主题。
宫人们暗地里笑话这贵妃娘娘虽然有太后抬举,却始终是个婢女出身,进不得皇室宗谱。
连带着这个,却也牵扯到大皇子为儿身上。
为儿有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亲娘,怕以后的路也难走,顶多封个王便到了头。
大臣们因为皇上这荒唐的举动,可真是伤透了心,大义凛凛的欲以死劝谏,若皇上如此荒烂无度,必将国之不国,后患无穷!
一时间,庙堂后宫鸡飞狗跳,没个宁日。
安静的是梅香阁。
这里的日子却是那样平静如水。
安素在梅树下教砖头走路。
砖头已经能撒开母亲的手,跌跌撞撞的独自走上几步了。
他们母子的身影在这偶尔飘过落叶的初秋暖阳下,看上去那样温馨而多情。
左安坐在梅树下的软垫上,瞧着安素母子,嘴角永远是一抹凄凉的浅笑。
“皇上前几日宿在你那里,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安素抱着砖头过来,在左安身边坐下,笑道。
左安长叹一口气,面上喜忧参半。
“真不知道你愁什么,一旦有了孩子,便是嫡出,若是男孩子,便是太子,就算是个女儿,也是嫡出的公主,都是该高兴的事不是?”安素将睡着的孩子递给奶娘,伸手过去给左安搭脉。
左安却不肯好好与她把,往后缩缩手,皴下脸,忧愁的口气:”安素,倘若我真的生下孩子,你能护我们母子周全么?”
安素闪了闪眼,瞅着她不安的脸,不知她为何会如此惶惶不安。
”安素,你回答我,你一定会护得我们母子平安是不是?”左安又问一遍,双目炯炯的盯着安素。
安素摸摸鼻子,清嗓子:“左安,给皇上生孩子,是所有妃嫔们求之不得的事,你为什么会如此害怕?
我在你的脸上看到的不是将为人母的喜悦,而尽是恐惧,这不合乎常理啊。”
左安重重的垂下头,嘴张张合合,最终却没有发出一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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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鸣声早已经唤醒了寝里的安素,安素却不想起床中,缩在毯子里,懒洋洋的瞧着从窗棂里射进来的日光,漫无目的想着事情。
她这一招要了含蓝的命,这个自从成了贵妃娘娘便嚣张跋扈的绝世美人儿,因为自己卑微的出身,从此陷入了惴惴不安的绝望境地,再也无心挑起什么争斗。
而依她的脑瓜子,就想想破头皮也想不到,究竟为何会突然晕倒在供桌前。
事后,她倒是大张旗鼓的叫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与她诊脉,却没有哪个太医诊出她有什么非能晕倒的病症来,这也让她实在是无可如何了。
所以她不得不信了是因为自己的出身遭到了皇室这些高贵的祖宗们的嫌弃,而显灵给了她点颜色看看。
安素的内心是平和的,不再为心生出这些暗计而感到愧疚难过。
她不再是慎在时那个安素,害人还要留一线,不忍心下死手。
她将那些迷香碾成末放进缝好的手帕里之前,算了又算,什么样的量会让含蓝走完太庙里的那一小段路,正好扑倒在供桌之上的。
“主子!出大事了!”丁当一头撞进来,打断了她的遐思。
安素打个呵欠,披衣起身,慢腾腾的问:“什么大事?”
“皇上又将皇后娘娘打了一顿。”丁当喘着粗气回道。
安素叹气,这叫什么大事,这种事每隔几天就要发生一次,她都已经要习惯了。
她劝过小武,也问过左安。
小武根本不听她的,小武现在唯一跟她的交流便是不知疲倦的与她作对,各种作对。
她想往东,他便一定要往西。
哪怕她说的是对的,他也非要拽个歪理,说她是错的不可。
以前,安素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幼稚的一个人,幼稚的让人觉得可笑。
他当真将那天吻过的那个秀女封为了贵人。
为了这个贵人的礼制,整个尚宫局都愁眉苦脸,战战兢兢起来。
新的位份必然需要新的礼制。衣食住行都需要新礼制,偏偏自高祖开朝以来,就从来没用过这些礼制,参看前朝的罢,又不甚妥。
故这贵人倒是封了,却只能暂用美人的那一套礼制。
可这新封的贵人竟也是个厉害的,时不时给皇帝吹点耳边风,说什么依礼制,贵人该美人高两级才对,是尚宫局那帮狗奴才狗眼看人低,不服气皇上封的这个贵人,所以才如此怠慢于她。
皇上倒听得进去这样的话,不是趁机将总理后宫的左安骂一顿打一顿,便是杖责尚宫局的尚宫郝明月。
郝明月为此事,短短数日已挨过两顿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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