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府上，这一封直指章越，点名道姓的弹劾，也是引起了阵阵波澜。</p>
蔡京，蔡卞两兄弟这时坐在府中，既是在这风口浪尖时表明一个态度，也是等候章越的决定。</p>
与此同时外间的大厅之中，坐着几十名官员。有的在低声交头接耳，有的不断地喝茶，有的则负手踱步，烦躁不安的气氛充斥其间。他们都是弹劾奏疏中所言的章越。</p>
这些年攀着章越大树而上的人。</p>
他们的衣食荣辱尽挨着章越。</p>
其中有一对父子正是黄好谦，黄寔。他们父子是章越的姻亲兼同乡，这些年颇得美官。</p>
不过此刻众人虽有些吵杂，但气氛显得压抑，好似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p>
此刻章党之人都在等着此刻章越下一步的表态。</p>
蔡卞挑开帘朝外间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么多的官员聚集在此，不更坐实了结党之名？”</p>
蔡京道：“坐实便坐实，如今之局便是不结党遭弹劾，结党亦遭弹劾。还在乎什么罪名吗？”</p>
蔡卞回到蔡京身旁坐下道：“但是似言官这样指名弹劾，当事之人哪怕对方是宰相，也是避位辞相，等待天子处置。”</p>
“当年老泰山便是这般。”</p>
“不过以章相如今之声势，大可不必如此。”</p>
蔡京拿着奏疏嗤笑言道：“朋党不是一个好词，但而今为官之人哪个不为朋党?”</p>
“结朋党便不是好官。那么不结朋党便是好官吗？那是庸官！当年吕文靖（吕夷简）如何？不扶植心腹，能坐稳相位吗？”</p>
片刻后一人上前递给蔡京一封书信，蔡京扫了一眼道：“还不够，再查得仔细些。”</p>
蔡卞问道：“这是何物？”</p>
蔡京道：“没什么，未雨绸缪。刘伯均家中几口人，族中又有哪些人为官，其履历及一些交往的人脉。过些时日总用得上。”</p>
“既得罪了章相，以后他绝没一日好日子过。还有他的家人亲戚朋友。”</p>
蔡卞道：“听说这刘伯均是个愚直之人，再说了何必连累其家小呢？”</p>
蔡京道：“此刻不狠下心肠，以后还有人效之。”</p>
“在这世上既要为好官，就不要为好人；既作为人，便不要为好官。既要为好官，又要为好人，两者岂可兼得？</p>
“需有雷霆手段，方能施恩于人！”</p>
蔡卞摇头道：“这样的话放在肚子里就好了。”</p>
“当做的事不要说，当说的事不要做。说多了，兄长便真成了如此了。”</p>
蔡京看了蔡卞一眼，心道这个弟弟与自己的风格确实完全不同，他待人和蔼，都是一脸笑容，但背后的手段一点也不比蔡京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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