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欣怡昨天就跟他坦白过这件事了，但贺州城还是抱着怀疑态度，会直接逼问刘芬兰，也是想从她嘴里再打听点消息。</p>
却没想到……</p>
贺警官捂住额头：“那你们有过性行为吗？”</p>
“……”刘芬兰木着脸，“没有。”</p>
贺州城：“是你不愿意，还是他不愿意？”</p>
“也不能说是不愿意吧，又没结婚。王洪春说是不能让我吃亏，这种事怎么也该等到结婚之后再说，但我没想到他……”刘芬兰捂脸痛哭，“没想到他会虐待小蕊。”</p>
这些话都是陈欣怡通过短信教她说的，但大多数是事实。</p>
她和王洪春并没有过性行为，王洪春也确实用了这一套说辞。</p>
以前的刘芬兰只觉得感动，认为王洪春是个可托付的对象，现在回想起来，这人根本就是直奔着孩子去的，完全没有跟她产生实质性纠葛的打算。</p>
“你之前跟我们的同志说，你是突然回家，然后才撞破了王洪春的暴行，对吧？”贺州城换了个话题，“为什么会突然折返？你当时已经出摊了吧？”</p>
“我摆摊的那条街，前阵子突然开始施工，这段时间生意一直不太好，基本上没什么客人，都怕东西不干净。”刘芬兰解释道，“有些特别喜欢吃的，就会提前在客户群里跟我打招呼，让我在家做好了给他们带过去。我昨天走得急，忘记拿给客人带的饭菜了，当时摊上也没其他人，我就让客人跟我一起回家去拿……”</p>
与此同时，陈欣怡的嘱咐在她脑中回响起来。</p>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回去，王洪春难保不会下死手，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带其他人跟你一起回家，只有目击证人足够多，他才会放弃抵抗。”</p>
“然后你就报警了？”</p>
“对，我女儿当时已经昏迷了，我肯定得报警啊！”</p>
贺州城的心情有些微妙。</p>
刘芬兰的说辞没有漏洞，另外三个目击证人的供词也能完全对上。</p>
可贺州城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p>
——太巧了。</p>
正好王洪春虐待孩子，正好刘芬兰去而复返，正好有其他人证……</p>
这一切不是不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却总有种每个环节，都完美到像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诡异感。</p>
就在这里，王洪春的律师走了过来，朝贺州城略一点头后，对刘芬兰道：“张女士，我希望能代表我的当事人跟您谈谈。”</p>
贺州城眉头倏地皱紧，隐隐有了点不好的预感。</p>
果不其然。</p>
三个小时后，刘芬兰主动撤销报案了。</p>
贺州城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陈通看着他已经包成粽子的另一只手，忍不住道：“师父，你悠着点，要是这只手再废了，那您可就真生活不能自理了。”</p>
贺州城深吸口气：“消息打听到了吗？”</p>
“嗯。”陈通压低声音，手上比划了个数字，“三百万。”</p>
贺州城冷笑：“那确实大手笔。”</p>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刘芬兰。”陈通咋舌，“那可是三百万！如果没有意外，刘芬兰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攒下这些钱，她跟王洪春指定是没可能在一起了，以后也不见得能找到这么有钱的男人。与其死磕，不如收了钱好好过日子，横竖她女儿也没出什么大事。”</p>
他仰头叹了口气：“就是苦了我们，查了半天，结果白忙一场。”</p>
贺州城溜了他一眼：“你很失望？”</p>
“肯定失望啊，虐童的垃圾就这么脱身了，搁谁不失望？”</p>
贺州城沉默了几秒，竟然低低笑了一声。</p>
“……有个人肯定比你更失望。”</p>
陈欣怡要是知道今天这一波三折的事儿，大概得气的三天吃不下饭吧。</p>
心里没憋好屁的贺警官，乐淘淘的开车往陈欣怡家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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